璃華 作品

第24章 春夜雨中藏罪因

 賀境心四處看了看,不遠處,有個高一些的山坡。 

 賀境心直接朝著山坡走去,宋鉞歪著脖子看著賀境心,他眼尖地看到賀境心腳前面的位置,還有個白花花的東西,仔細一看,那分明是個斷骨。 

 宋鉞:!! 

 宋鉞歪著脖子朝賀境心跑去。 

 宋鉞:“賀境心,腳下,你別亂跑啊,這裡是亂葬崗,是真的死過很多人的,你腳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枯骨!” 

 賀境心回頭,宋鉞歪了脖子,腦袋正好朝著賀境心的方向,他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關切和焦急。 

 賀境心低頭,看到了腳前面的白骨,她再抬頭,看向宋鉞,忽然朝著宋鉞笑了一下,“宋二,你過來,我有個大秘密告訴你。” 

 宋鉞眼中露出一絲警惕,畢竟賀境心每次這麼說,總沒什麼好事。 

 賀境心:“和這個案子有關係哦,你不想快點破案嗎?現在你的好兄弟,杜引章,也變成兇犯嫌疑人之一了呢。” 

 宋鉞走到賀境心面前,因為脖子閃了不能低頭,這裡地面又十分不平整,他走的並不快,好不容易走到賀境心面前,賀境心所站的位置比宋鉞要高。 

 宋鉞張嘴,正要說話,賀境心一隻手搭在宋鉞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忽然按在宋鉞的腦袋上。 

 下一瞬,咔嚓一聲。 

 宋鉞嗷了一嗓子,“賀大丫,你謀殺親夫嗎!” 

 賀境心啪的一下,在宋鉞腦袋上來了一下,“叫什麼叫,我要謀殺你,還能留你到現在?怎麼也要等你把所有家產都給我,這會兒謀殺你一點都不划算。” 

 賀境心嗤笑了一聲,扭頭就往前走。 

 宋鉞:“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不像話!” 

 宋鉞一低頭,然後愣住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後又前後左右搖了搖,“不是……賀境心,你怎麼還會治扭脖子?” 

 賀境心:“呵,我可是賀大師,會點小技能不是很正常嗎?” 

 宋鉞:哪裡正常了啊! 

 宋鉞跟在賀境心身後,走到了小土坡的最上頭。 

 站得高,看得遠。 

 賀境心站在土坡上,極目遠眺,很快,她的目光,鎖定了一個方向,那裡是個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方向。 

 往這邊來的路,明顯要小很多,其餘兩條是常走的路,路面被踩得又寬又結實。 

 宋鉞自然也看到了那個路口,“咦,那個路口……” 

 宋鉞記得那個路口,畢竟他們不久之前才走過,“有一條路是通向溪草村的!” 

 賀境心點頭,“我想,我大概知道,花農為什麼會死了。” 

 賀境心從土坡上下來,張書鶴此時正拿了一個小鏟子,想要把地面挖開,賀境心直接走到張書鶴面前道:“不必挖坑了,張大人,你知道王三喜家住在何處嗎?” 

 張書鶴驚訝地抬起頭來,“宋夫人是發現什麼了嗎?” 

 賀境心抬起手,指向了剛剛發現的那個三岔路口,“那邊,其中一個路口,是通向溪草村的,另一條道,應該是通向官道,我們來的時候,便是從那邊來的。” 

 張書鶴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宋鉞卻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花想容找村長開路引,是言明自己要去長安的,可她最後卻出現在了洛陽,至死也沒能到長安。” 

 張書鶴聽宋鉞這麼一說,瞬間恍然,“你是說,當初花想容帶著牡丹離開溪草村,極有可能是搭上了花農王三喜的車,但中途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可能是王三喜貪婪,把花想容連同牡丹一起,帶到了洛陽!” 

 如此,一切都連上了! 

 不起眼的花農,卻在這其中,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張書鶴收起鏟子,轉身就朝自己的馬走去,賀境心和宋鉞重新上了馬車,一行人跟在張書鶴身後去花農王三喜家。 

 剛剛有關於王三喜的事,不過是猜測,他們需要去求證。 

 王三喜並不住在溪草村,他住的地方,要順著往溪草村去的那條路往前走上二里路,然後再拐到另一個方向去。 

 王家村算是一個非常大的村落,村子裡大部分人都姓王,王三喜家住在村子東頭。 

 三人在村口停下,張書鶴下了馬,賀境心和宋鉞則從馬車上下來了。 

 三人一起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王家村不少人家都是以種花為生,這一路走過去,入目所及,倒也挺好看。 

 三人走的並不快,而村中勞作的老農,見了外人進村,少不得要關心一番,萬一是來採買花卉的貴客呢。 

 王大貴扛著鋤頭,走到了三人面前,臉上還帶著笑,“三位貴人,是來咱們村買花的嗎?” 

 這三人衣著體面,收拾的乾乾淨淨,一看就不是他們這些地裡刨食的農人。 

 張書鶴作為一地父母官,並非是高坐廟堂之上,什麼都不管的那一類,他耐著性子和王大貴攀談,談著談著,便問起王三喜家的事。 

 王大貴有些遺憾,原來客人已有目標,“您要是問別家,我可能不清楚,但三喜我知道啊,他是我隔房的堂弟,哎,就是可惜啊……前幾天出了點意外,人沒了。” 

 張書鶴露出遺憾之色,“這樣啊,我是聽說,洛陽城裡謝家都是從他家定的花,想來選些花來著。” 

 張書鶴是個非常擅長聊天的人,走了一小段路,他就從王大貴嘴裡,把王三喜家的情況問了個大概。 

 比如說,王三喜也不知道走的什麼運,攀上了謝家這門生意,每年光謝家就能穩賺不少銀錢。 

 王三喜家二十多年前,蓋了一座氣派的大院子,那大瓦房,到現在都還是他們王家村的獨一份,比村長家住的都氣派呢。 

 聽到王大貴提起二十多年前,三人都精神了不少。 

 “青磚大院子要蓋起來,得不少銀子吧?”宋鉞問,“他家是哪裡發的財啊?” 

 王大貴知道的也不太多,畢竟這種事不好打聽,“這誰知道,不過大家都猜,他們是不是遇到貴人了,也有人猜是不是撿的。” 

 這一路撩閒,很快就走到了村東頭。 

 王大貴指著前面那座青磚院子,“那邊就是了。” 

 “多謝。”張書鶴道了謝。 

 王大貴擺了擺手,扛著鋤頭走了。 

 張書鶴三人看向前面的大院子。 

 果然很氣派。 

 院子外面,種了一圈花木。院門外的一個空地上,有著燒了紙錢的痕跡,也是,雖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少,但王三喜也沒死多少天,應該是才過了頭七。 

 張書鶴上前去敲門,不多時,門從裡面開了。 

 來開門的是個頭髮半白的婦人,看起來十分憔悴,想來是這些天過得很不好。 

 張書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婦人嚇得直接就要跪下,被張書鶴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不必如此,我是為了王三喜的案子而來。” 

 那婦人正是王三喜的老妻蔣氏,聞言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眼神也有些慌張,“大人,我當家的不是查過了嗎?他自個兒身體不好,被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