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回憶
“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吧，我可不會騙人，況且我也沒必要。”莫維金說道。
“在阿爾納拿到最後的證據之後，一切就要來不及了。”
“停停停。”顧陌無奈抿嘴，抬手製止了莫維金的發言。
儘管他眼角微微泛紅，在被顧陌打斷時，他眸中短暫的流露出了一絲驚詫。
不過一瞬，他的眼眸便恢復了常態。
“哦，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啊。”
顧陌說了句車軲轆話準備打發他，“只是給你找個安靜的墳墓，那倒是可以，如果你死了的話。”
這位可是阿爾納那邊的資深元老啊，之前還在二皇子身邊當過貼身保鏢。
就這種千面無間的危險人物，顧陌斷然是不會相信他一個字的。
就憑莫維金空口說了這麼幾句話，根本證明不了任何事。
而且，阿爾納也不是傻子，莫維金知道的東西太多，如果他真的不想要莫維金活著，他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裡。
在皇庭這種地方，莫維金壓根就不該冒險出現的。
現在，顧陌心裡只有一個預想。
莫維金在演戲。
想到這裡，顧陌心裡不免冷笑了一聲。
“我說朋友，沒必要這麼絕情吧？”莫維金眉頭上挑，有些難以置信。
“有必要，我不相信你說的東西，請回吧。”顧陌冷硬的拒絕。
莫維金愣愣的盯著顧陌看了一會，他的表情由悲鬱轉變成怒火，然後又因為顧陌的直白拒絕，化作了一攤燼後的死灰。
沉默片刻。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裝，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從容也重新恢復。
“我不強求，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我不是忠誠者，我只被利益驅動，阿爾納不喜歡我了，所以我也不會聽他擺佈。”
莫維金輕拍了下顧陌的肩膀，向他微微傾身靠攏，於他耳邊不遠輕聲道。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去問一問江璃，她好像有些事沒告訴你。”
“時間不多了，朋友。”
莫維金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顧陌無端側目。
在他即將消失在顧陌的視野裡時，莫維金抬起手臂招了招手，喊道。
“有機會的話，我會來找你的，再會！”
顧陌注視著他緩緩離去，從他的背影裡，他讀出了一種莫名的悲哀與頹喪。
這種神態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
莫維金邁著略顯不穩的步子，走過拐角來到了洗手間內。
他抬起頭，無聲的看著鏡子中那個面無表情的自己。
“真是無聊。”
莫維金淡淡一笑，隨之回憶起了之前阿爾納告訴過他的事。
四日前，奎恩集團。
“記住，你們的任務是潛入，拿到檔案比什麼都重要，不要正面衝突。”
剛進入辦公室的莫維金，便看到了阿爾納對著一行怪人講話，看這樣子，會議已經進行到了末尾。
“他們是？”莫維金與那些怪人擦肩而過，問道。
阿爾納把玩著手裡的模型劇院，滿不在意的說道。
“顧陌叛變了，我找好了替代他的人選。”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莫維金蹙眉。
“哦？”
阿爾納放下了手裡的玩具，眼下的鏡框反射出了一縷冷幽的寒光。
“我是決策者，現在計劃有變，我完全沒必要提前通知你。”
“對了，交給你的任務也失敗了，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就已經很仁慈了。”
阿爾納看上去心情有些煩悶。
“你殺了我的親哥哥。”
莫維金往辦公桌前靠了幾步。
“你管這叫沒有追究責任？”
“這一切是你自己承諾的。”阿爾納笑。
“家族利益至上，如果你給我帶來了好處，我肯定會嘉獎你的。”
阿爾納站了起來，面泛憎惡。
“但你沒有。現在，給我出去。”
“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莫維金咬牙。
阿爾納看猴子似的看了莫維金好一會。
“你知道的，克萊莊園的地牢內，有著決定江霓星罪行的關鍵證據。”
“只要拿到，那個臭娘們就會面臨牢獄之災，她那時就無法再與我為敵了。”
阿爾納面上顯出一絲猙獰的笑意，在這昏暗室內遠看起來，不免顯得驚悚異常。
那個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少爺，何時會出現這種嚇人的表情。
“要我去偷？”
“不，你給我把顧陌帶來。”阿爾納拿出煙盒，從中抽出了一根菸點上，愜意的吸了一口。
“他啊，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他。”
阿爾納陰鬱的神情依舊，他陰柔溫潤的五官被這表情襯托的有點詭異。
“我生平最討厭背叛者。好了，出去吧。”
莫維金瞪著阿爾納，沉默片刻，他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莫維金當然知道阿爾納在想什麼。他必不可能老老實實的把顧陌帶過去。
阿爾納欺騙了太多人，現在他也要欺騙他自己了。
唯一讓莫維金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阿爾納還沒有對他動手。
……
“小陌，你在幹嘛呢？”
身後傳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
顧陌聞聲一驚，隨後立刻轉身，發現江璃不知何時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頭頂燈芒的色彩恰好打亮在了她的腳下，輝光如此映照在她身上，全身的禮服都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影。
她把裙襬往上撩起了一些，身後黑色的裙尾距離地面僅差一毫，露出了一雙白嫩細膩的腿，顯得有些刺目。
顧陌不自覺眯起了眼睛，瞳孔縮小，覺得面前的江璃有些失真。
她彷彿rpg遊戲中那個重要的npC，引領著你一路的前進，但在最後的時刻，在你做完某個任務之後，她會突然從你的存檔裡消失。
因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一句話凝滯在顧陌的喉嚨口中，無法吐出。
“你怎麼了？”
見到顧陌不說話，江璃快步趕到了他身邊，一臉擔憂的向他詢問。
顧陌垂眸，與她的紅瞳接觸，她的眼中貌似真有那麼一絲隱瞞。
顧陌搖了搖頭。
他想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想把方才莫維金的話語當做笑話，但這些話到了嘴邊，他發覺自己無從開口。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