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灌酒
楊相跑得可真是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呢。
賀壽的流程已然結束,只等著吉時到了開席。
男賓們三三兩兩走出正堂,在侍從的帶領下走入澄園,女賓們則繼續坐陪著懿德老夫人說話。溫越朝南枝使了個眼色,確認她自己可以應對,這才跟著離開。
澄園比起太子府的潺園要寬敞許多,明闊軒朗,蔥蔚洇潤,有北地之風,據說是懿德老夫人年輕時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而成的,一彎銀流自高出尋常尺寸許多的假山石上飛瀉而下,迸珠濺玉,再沿著扶疏的草木迤邐而去。
溫越悠悠地嘆了口氣,便見被父親扔下的楊經栩眉頭微皺,朝他一禮。
“還未謝過郡王。”
“咦?”溫越心中稱奇,“為何道謝?本王和楊公子好像並沒有什麼公事以外的交情。”
如果是上巳節碧虛山莊春宴之事,楊經栩已經道謝過了吧。
楊經栩打量著他的表情,卻十分認真地答道:“多謝郡王讓邵小爺轉告與我,多加註意後宅之事。”
自母親掌管中饋以來,年邁的祖母便把後宅大小事宜都交給了母親,他以為家中井井有條,不會出什麼紕漏。若不是上次會面邵霽特意囑咐他一句,他忙碌之下,確實想不起來去查詢母親和小妹平日的動向。
也不會察覺到,她們這麼多年都在背後針對邱箏年,做下許多不堪之事。甚至連人家的布坊都要橫插一手,陷
害載贓,實在有辱門楣。
他明白退親之事是母親心中的痛楚和恥辱,一直到現在還對邱府恨之入骨,尤其此事還壞了他的名聲,在外人眼裡,他才是那個薄情人。
可男婚女嫁本就是兩情相悅,你甘我願才能成事,他和邱氏女無緣,也無意逼迫。世間人對女兒家更多苛責,她失了雙怙本就行事艱難,他自願為她擔下此責,母親何苦因此念念不忘,怨恨這麼多年。
“這是邵霽的功勞,本王可不敢冒認。”
“以經栩對邵小爺的瞭解,此話不像是他會主動說的。”
有意思,這楊經栩還真有意思。
溫越看著他一臉肅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好說,楊大人對此上心便好。小妹與邱家女交好,本王也不忍見她每日為好友之事擔憂傷神。”
提到南枝,溫越的眼底不禁洇起了一抹柔情來。
“……”正打量他的楊經栩沒有漏掉他的神態變化。
恪郡王和這位嘉元縣主的情誼,真是深厚得讓他詫異。上一次在濟仁堂,便覺得他們二人親密無間地如同同胞兄妹,今日赴宴之時恪郡王更是不錯眼地一直觀望著妹妹,彷彿生怕她有哪裡不適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