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39 章 第39回





趙月茜拼命扭動身子,想緩解疼痛,一張臉都扭曲了。




趙昱絲毫不心軟,二十鞭子鞭鞭到肉,將趙月茜狠狠教訓了一頓。




韓氏跪坐在趙月茜面前,心疼的抱著趙月茜的,淚眼婆娑,求趙昱求得嗓子都啞了。




趙昱停下來,趙月茜也疼的快昏厥了,已然沒有了掙扎的力氣,軟軟的癱在寬凳上。




“茜茜……”韓氏心疼的直掉眼淚,朝著趙昱罵道:“你好狠的心!”




黃素芬面上帶著不忍之色,心裡卻覺得趙月茜活該。




趙月茜平日裡總仗著韓氏作威作福的,她不僅不能說什麼,還得討好著趙月茜。有什麼好東西,都要緊著趙月茜挑,無論何時都要無條件讓著趙月茜。




黃素芬早就受夠了趙月茜。今日真是痛快,趙昱這是替她出了一口氣啊。




她想著,再一次看向趙昱。




趙昱並不理會韓氏,放下袍子,慢條斯理的將方才從腰帶上取下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掛了回去。




黃素芬看得心怦怦直跳,好像趙昱一舉一動都




扣著她心絃一般。




“將四姑娘抬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院子。”趙昱吩咐了一句,忽然轉頭看黃素芬。




黃素芬正盯著他瞧呢,不察他忽然轉頭,一時來不及收回目光,頓時驚慌失措。




“大嫂若無事,可帶著佟黛娘一起,到集市去轉轉。”




趙昱淡淡開口。




他雖還是面無表情,但此情此景用這樣的神情對黃素芬說話,比之方才對著趙月茜,已然可以算是“和顏悅色”了。




黃素芬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是。”




她反應過來,不禁想,趙昱這些日子也沒往佟黛娘院子去啊。




她雖然人在院子裡,家裡的事情卻打聽的一清二楚的。




知道佟黛娘幾次晚上梳妝打扮好了去找趙昱,都是碰壁而歸。




今日趙昱怎麼突然疼起佟黛娘來了?還叫她帶佟黛娘出去逛逛?









整頓好家裡的事之後,趙昱回了清塵院,在書房一坐就是大半日。




夕陽西下,泛紅的陽光透過軒窗,照在書案前的地面上。




趙昱坐在那處出神,面前的書半晌也沒翻一頁。




到這會兒,他還是不敢相信,李蘅竟然會那樣對待他。




往日種種浮上心頭,她哭的,她笑的,她溫良賢淑的,她肆意張揚的,她哼哼唧唧求饒,她小聲和他說“你能不能親親我”……




種種件件,在心頭反覆翻滾縈繞,難以忘懷。




“侯爺,該用晚飯了。”




子舒在門口提醒。




主子中午就沒有吃飯,晚上再不吃,如何吃得消?




他當然能猜到主子心裡不好受,侯夫人忽然離去,好像變了個人一般,他都不能適應,更別說心裡一直有侯夫人的主子了。




眼下,連要孩子都是侯夫人騙人的,主子能不傷心嗎?




趙昱回過神來,抬起手揉了揉額頭,最近似乎不論他最初是在想什麼,最後總是要以想起李蘅作為結尾。




他起身,打開了門。




子舒一喜:“侯爺,飯屬下已經拿來了。”




他提起一旁的食盒。




“不吃了。”趙昱徑直往外走去。




“侯爺,您去哪兒?”子舒連忙問。




“梁國公府。”




趙昱沒有回頭,回了他一句。




子舒放下手裡的食盒,跟了上去。









春妍領著趙昱到春山院時,李蘅正在用晚飯。




女兒家隨意坐在桌邊,大概是嫌外裳累贅,並且穿著外裳,只在中衣上套著一件粉色緞繡蘭花的半袖馬褂,手裡捏著勺子,不時吃一口。




另一側手邊放著一冊話本子,不時翻一頁。




趙昱靜靜注視著她。




李蘅愜意又自在的樣子,生動自在,與在武安侯府大氣不出一口時判若兩人。




“姑娘,侯爺來了。”春妍招呼她。




“侯爺吃了嗎?”李蘅抬起黑亮桃花眸,笑著招呼趙昱:“一起用點?”




趙昱臉色挺難看的,大概是遇到了什麼事?




不過,她並不關心。




對趙昱以禮相待,是因為趙昱答應給她查爹的事情。




趙昱原本氣悶又難過,但一瞧她烏眸笑意盈盈顧盼生姿,心裡的氣莫名就下去了一大半。




他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在她左側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春妍,將我拿回來的好酒取一罈來給侯爺嚐嚐。再讓廚房做幾道好菜,送過來。”李蘅烏眸閃了閃,瞧了趙昱一眼,吩咐了下去。




這酒是她特意從酒坊拿回來的。




原本想著找個藉口讓趙昱來,把趙昱灌醉了,再讓他把和離書籤了。




沒想到趙昱自己送上門來了。




撿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




春妍應了一聲之後,屋子裡便安靜下了。




趙昱靜靜看著李蘅,不言不語。




李蘅被他看得不耐煩,耐著性子笑穩道:“侯爺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趙昱目光流連在她如畫的眉目之間,一時不曾言語。




春妍拿著酒進來了。




“這天也不算冷,酒就不給侯爺溫了。”李蘅提起酒壺,給趙昱斟了一酒盅。




從前,趙昱吃酒,無論冬夏,她都是會溫了酒給趙昱吃。




外頭人家都說,冷酒吃了傷身。如今趙昱已經不是她夫君了,愛傷不傷。




趙昱並不在意,舉起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李蘅看得目露喜色,看樣子趙昱真的有煩心事,這酒性烈,吃個幾壺下去,不愁趙昱不醉。




她又笑著的給趙昱斟了一盅,自個兒則斟了一盅果酒。




“薛翰林的女兒有身孕,孩子掉了。”趙昱望著她,忽然開口。




李蘅聽得莫名其妙,什麼薛翰林的女兒,她根本不認得。才吃一盅酒,趙昱酒醉了?




她疑惑地看著趙昱,忽然想起來,薛翰林好像就是薛天行的父親?




薛天行則是趙月茜的心上人,這個他知道。




那就是薛天行的姐姐掉了孩子?這和她有什麼關聯?好端端的趙昱做什麼同她說這個?




她心中覺得有些不妙。




“你回來之後,小妹偷偷拿了我從太醫院給你開的坐胎藥,送給了薛家的女兒,說是可以安胎。”趙昱又接著說了。




李蘅怔了怔,明白過來,輕輕笑了笑:“我早說了,你小妹愛佔便宜,如今連藥都要偷。侯爺是講道理的人,不會將這個賬算在我頭上吧?”




趙昱能和她說這件事,很明顯已經猜到,是她將藥包裡的藥換了。




但她換藥只是不想有身孕而已,又沒有想害人。




只能說,趙月茜貪便宜害死人,送點東西給未來的大姑姐,都捨不得自己掏些銀子去買點好的坐胎藥,反而選擇去偷。




出了這種事,只能說是惡有惡報。




只可憐那薛家大姑娘,好好的孩子沒了。()




趙昱端起酒盅,又是一飲而盡:我已經教訓過她了,二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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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聽得笑起來,一手托腮滿面春風:“這個,我聽著心裡倒是挺痛快的。”




趙月茜闖禍是早晚的事,早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了,真的被韓氏慣的不像樣子。




“所以,你沒有身孕,也沒有落孩子。”




趙昱目光幽深,定定的落在李蘅瑩白的臉上。




李蘅給他斟酒的手一頓,抬起含笑的烏眸望他,笑得坦然:“我有和侯爺說過,我有身孕了嗎?”




她垂下眸子,繼續給他斟酒,嗓音輕輕:“是侯爺自己非要以為的。”




趙昱望了她片刻,端起酒盅又一口飲盡了,指尖因為太過用力握著酒盅而發白。




“侯爺這樣吃酒,容易醉。”李蘅捏起筷子,給他佈菜:“來,吃些菜。”




趙昱空腹吃了好幾盅酒,眼尾染上了薄薄的紅,眼神落在李蘅白皙清透的手背上,手指微微蜷了蜷。




他有想握住眼前這隻手的衝動,但剋制住了。他知道李蘅不會喜歡。




“吃呀。”李蘅將筷子放進他手中,指尖無意中觸到他手心。




趙昱活該,誰叫他做甩手掌櫃,




趙昱望著她,接住了筷子,手心處被她觸碰的癢癢的,心裡也酥了一下。




李蘅含笑吃了一口菜,抿唇細嚼慢嚥。




趙昱也吃了一口她布的菜,卻吃不出是什麼滋味。




“喏,吃酒。”李蘅端起果酒對著她。




趙昱叫她哄著,連著吃了好些酒。冷肅的面龐紅撲撲的,烏濃沉靜的眸子染上了幾分迷濛的醉意,這樣的他沾上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息,不像平素那般難以接近。




“侯爺。”




李蘅瞧他似乎醉了,一手支著下巴,湊近了試探他,軟軟地喚了一聲。




趙昱也湊近了一些看她,他嗅到了她身上特有的晚香玉香氣,混雜著果酒的甜香,引得他口乾啥燥,目光在她粉潤的唇瓣上流連。




“你看什麼呢?”




李蘅瞧他徹底醉了,頓時笑起來,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預備起身去將重新寫的和離書拿來,騙他簽字。




不料,下一刻趙昱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李蘅下意識想甩開他,卻沒能甩脫。




轉瞬,天旋地轉,她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熟悉的松雪香氣帶著酒氣裹挾而來,趙昱將她牢牢圈在了懷中。




“趙昱,你做什……”李蘅仰起腦袋質問他,下一刻驚呼出聲。




趙昱低頭,唇瓣貼上來,噙住她唇瓣狠狠的碾上去。




李蘅不曾說出來的話,全都叫他吞了下去。




從李蘅說“是侯爺自己非要以為的”,他就在盯著她唇瓣了,他想不通,這麼柔軟香甜的唇,是怎麼說出這樣叫他難過的話的。




李蘅就是個可恨的小騙子!




她騙他說什麼都由他做主,騙他說和他齊心協力只為了他們的家,還騙他說避子湯是坐胎藥,想給他生孩子……




騙子!




他不禁的想起第一次同她親吻,他想堵住她的唇,狠狠吻她,叫她再說不出那些氣人之言。




他氣惱,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唇齒之間含了懲戒之意,急切地、熱烈地攻城略地,貪婪的攫取她的甜美滋味——從第一次親吻之後,他一直念念不忘。




她離家好久好久了,他好想她,真的好想好想她!




李蘅毫無防備,被他長驅直入,腦子裡空空的,身子一下軟了下來。她雙手推在他胸膛上,想拒絕他。但因為動作太過綿軟無力,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她快要窒息了,捏起拳頭在他肩頭錘了一下。




趙昱依依不捨地鬆開她,垂眸看她。




李蘅眼角眉梢攀上了一片嫣紅,一張昳麗的臉好似春日裡開得恰到好處的牡丹。




趙昱心劇烈的跳動著,烏濃的眸底盛滿了本能,喘息著將她一把抱起身,闊步往臥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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