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64 章 第64回





所以,就算她背後有趙昱這樣的哥哥。薛家也敢這樣磋磨她。




趙昱還是沉默不語。




李蘅在臥室裡,聽得倒是心中爽快。




這不比戲好看?




仔細想想,趙月茜如今的遭遇,妯娌排擠,公婆打壓,強塞妾室,不正是她從前的遭遇嗎?




只不過,她是無辜受害,而趙月茜則是活該。




趙月茜還未過門,就弄掉了妯娌的孩子,妯娌能不恨趙月茜?明知公婆不滿,還硬要嫁過去,這不是自討苦吃?還有那個塞妾室,真算起來趙月茜還沒有她慘呢。




薛家不過是想納個妾室進來。韓氏當初可是明著將林嫿母女弄來,想將她趕出門,給林嫿騰地方的。




她想著這些不由笑了,要說起來,還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天老爺有眼。




“承晢,你說句話啊!”




韓氏焦急地催促趙昱。




趙昱頓了片刻,抬起眸子看她,緩聲問:“娘以為,小妹如今所過的日子,比起李蘅當初在家中所過的日子如何?”




看到趙月茜的情形,他不免想到李蘅從前,心裡悶悶地痛。




李蘅在他家中所受的委屈,比之趙月茜更甚。




李蘅從來沒有朝他哭訴過半句,也沒有讓祖母來替她出過頭,她全都自己嚥下了。




那麼長的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難怪她不肯回來。




他若是李蘅,不會原諒自己的。




“什麼?”韓氏愣了一下,面色驟然變了變。




沒想到趙昱這個時候,會忽然提起李蘅。




她不想聽見李蘅的名字。




如果不是李蘅,她怎麼會被拘在院子裡,連門都出不了?




她若是能出門,定然常常去薛家,也能讓趙月茜的日子好過一些。




趙月茜也不由止住了哭泣,紅著眼睛看趙昱。趙昱怎麼忽然說李蘅?




“娘當初想將李蘅趕出門,讓林嫿進門,比之薛夫人,是否更過分?”趙昱漆黑的眸子




直視韓氏:“小妹尚且有娘心疼,李蘅有誰心疼?()”




韓氏臉白了:承晢,我在跟你說茜茜的事,你怎麼說起李蘅來??()_[(()”




她知道,趙昱就是怨恨她逼走了李蘅。




李蘅那個黑心肝的,她都已經低頭了,李蘅卻不肯替他求半句情,她不後悔弄走李蘅。




“小妹的事和李蘅的事,是一回事。”趙昱看向趙月茜:“你如今切身感受到了李蘅在府中時所過的日子,有何感想?”




趙月茜嗚嗚哭起來:“二哥,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吧……”




她現在真的明白了李蘅當初在武安侯府的處境,委屈、憤怒卻無力,每日都氣悶到胸口疼……




趙昱注視著她:“你這樣的日子,李蘅過了三年多。你且先回去吧。”




韓氏著急了:“承晢,你不會也讓茜茜過三年這樣的日子吧?那怎麼能行?茜茜受不了的!我知道你怨恨我,那就衝我來好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只一味的怪我,李蘅當初難道就沒有錯嗎?”




“李蘅能行,小妹為什麼不能行?”趙昱起身吩咐:“子舒,讓人送老夫人回院子去。”




趙月茜有如此遭遇,娘卻還遠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到如今還在怨恨李蘅,李蘅便是回來了,娘也不會待見李蘅的。




娘應該再多想想。




趙月茜靠到韓氏身上:“二哥,我想留下和娘住幾日。”




她因為納妾一事,和薛天行大吵一架回來的,她不想自己回去,那樣太沒臉面了。




“隨你。”趙昱許了。




韓氏看著他,滿臉傷心:“承晢,茜茜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啊,你怎麼能不替她撐腰?李蘅的事情,是我做下的,你也罰了我禁足在院子裡,這跟你小妹沒有關係。算娘求你了,你去薛家,替你小妹說句話。”




她哀求地看著趙昱。她一想到趙月茜在薛家過的日子,就心如刀割,她的茜茜怎麼受得了啊?




“小妹當初也沒少做錯事。”趙昱面無表情道:“嫁進薛家,也是小妹自己的選擇,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他說罷,轉身往臥室去了。




“承晢……”韓氏想要跟上去再說。




趙月茜拉住了她,含著眼淚道:“娘,算了,二哥說得也不錯,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在薛家受了不少委屈,以至於性子都不像從前那樣開朗了。




韓氏深吸了一口氣,抹著眼淚帶著她回玉堂院去了。




“走吧。”趙昱立在臥室門口,招呼李蘅和李傳甲。




李蘅走上近前,望了他幾眼,有些不信趙昱會真的不管趙月茜。




轉念一想,管他呢。




反正今日聽了趙月茜的遭遇,讓她心裡很痛快就是了。




“酒呢?”




她邁出臥室的門檻,口中詢問。




“在這。”趙昱從架子上將兩小罈子酒提起來遞給她。




“謝啦。”李蘅笑著同他致




()謝,另一隻手拉著李傳甲,往外走去。()




趙昱看著她跨出了屋子的門檻,心中泛起難言的酸澀,李蘅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肯再次踏入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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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跟了上去。









馬車停在巷子外。




李蘅和李傳甲下了馬車,取了東西,姐弟二人正要往巷子裡去。




“李蘅。”




趙昱叫住他們。




李蘅回頭:“怎麼?”




李傳甲手中提著東西,也回頭看。




趙昱下了馬車,走到李蘅面前,抖開手中的披風,給李蘅披上。




李蘅垂下長睫,看他修長的手指靈活穿梭,給她繫上了披風。




兩人皆生得絕色,相對而立,叫冬日的陽光照著,簡直美得好似一幅畫。




李傳甲不禁看得出神。不說別的,光談樣貌,趙昱和姐姐可真是絕配。




子舒看得目露欣慰,侯爺這些日子轉變極大,如今知道關心侯夫人了,也願意親手為侯夫人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只要侯爺堅持下去,早晚有一日侯夫人會感動的。




“去吧。”趙昱往後退了一步,手空空地落下來,看著李蘅走進巷子,心裡也有些空。




子舒看著巷子裡李蘅二人的身影逐漸遠去,這才上前詢問趙昱:“侯爺,您到馬車上去等吧?”




趙昱不理他,也走進了巷子內。




子舒跟了上去,暗暗好笑。侯爺從上回聽到侯夫人說鄒煥章不比他樣貌差,再加上益陽長公主又說什麼“贅婿”的事,看侯夫人愈發緊了。




李蘅和李傳甲走到鄒家門外,便瞧見鄒煥章拿著斧頭正劈柴呢。




大概是劈了有一會兒,冬日裡他只穿了一件單衫,舉手投足之間,腰背處肌肉透出衣衫,時隱時現。




“鄒大人。”




李蘅不免多看了兩眼,劉雅箐眼光好啊,鄒煥章不僅臉好看,腰也不錯。




鄒煥章回頭,見到她不由眸子一亮:“李姑娘,是你。”




他心中是欣喜的,放下斧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上前去開了門。




“鄒大人,我又來打擾了。”李蘅瑩白的面上含著笑意,朝李傳甲抬了抬手:“這是我弟弟李傳甲。”




她說罷了又給李傳甲介紹鄒煥章:“傳甲,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鄒煥章鄒大人,他父親就是鄒祥安鄒伯父。”




“鄒兄。”李傳甲朝鄒煥章欠了欠身子。




“李兄客氣了,快請進。”鄒煥章錯開一步,將他們姐弟讓進門。




“鄒伯父在家嗎?”李蘅瞧了瞧院子左右,笑著詢問。




上次下午來等到晚上,誰知道鄒祥安吃醉了酒撒酒瘋。今日特意早些來,不會又遇不上鄒祥安吧?




“在的,家父尚未睡醒。”鄒煥章忽然錯步走到李蘅面前:“李姑娘,請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他有點侷促地搓著手指。




“嗯?”李蘅抬起頭來,眉眼彎彎:“鄒大人要說什




()麼?”




鄒煥章看起來很緊張,她心中疑惑,她和鄒煥章只見過之前一面,並沒有任何誤會,鄒煥章為何會對她露出這般神情?




鄒煥章看著李蘅,目光真誠之中帶著幾分忐忑:“李姑娘,我……那日你來時,報上姓名和來歷,我總覺得有幾分耳熟。晚上入睡時才想起,從前我在書院讀書時,曾聽過你的名聲。”




“哦?”李蘅聞言笑起來:“聽過我什麼?是不是不好的話?”




從前,她在興國公府,常年和劉雅箐廝混在一塊兒,名聲一直不大好。




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嗯……是……”鄒煥章低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我,我對不起李姑娘。”




他沒有料到李蘅如此直爽,更覺羞愧,話都在喉嚨裡難以啟齒。




“我聽不懂?”李蘅心中更加疑惑,笑著道:“鄒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上回說過,李姑娘叫我名字便可。”鄒煥章低下頭,無地自容:“那時我年少無知,竟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語,以為李姑娘真不是什麼好人。和同窗作詩時,曾寫了一首詩來罵李姑娘。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覺得不妥了,只是一直無緣認得李姑娘。如今認得了,總算是有機會,能當面給李姑娘賠個罪。李姑娘,對不起。”




他窘迫且羞愧,心裡又有些緊張,生怕李蘅不肯原諒他,又或許再也不理他。




他從來不知道,李蘅是這樣好的姑娘,什麼也不說只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會閃閃發光一樣。




“你說那首詩,是你寫的?”李蘅聞言睜大了眼睛看他。




那時候,是有一首詩不知從哪裡傳出來,就是說她不學無術來著。




姚氏特意抄來給她看,用以勸誡她收斂一些,她看過之後就丟一邊去了。




“正是我。”鄒煥章慚愧不已:“對不起。”




“這有什麼對不起的?”李蘅不以為意,抬手拍拍他的肩:“你寫得挺好的呀,都是事實,我本來就是那樣的,成日鬥雞走狗,不學無術。而且,你還誇了我好看呢,我覺得那首詩挺符合我的。”




她當時看完,就是這個想法,也根本沒往心裡去。




鄒煥章肩被她觸及,渾身不由一震,心抑制不住“噗通噗通”猛烈地跳動。




籬笆院外,隱蔽的角落裡。




子舒站在自家主子身後,提心吊膽地看李蘅仰著臉同鄒煥章言笑晏晏。




李蘅抬手去拍鄒煥章肩時。




子舒面前,他家主子拳頭捏得“咔”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