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76 章 第76回





“足夠了。”趙昱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爐子上:“辛苦婆婆了。”




他示意子舒。




子舒拿著布袋上前,去裝那些肉餅。




“不用。”奚婆婆連忙推辭:“我就一個老太婆,又沒有子孫後代,要這些銀子做什麼?大將軍拿著有用處……”




“婆婆留著吧。”趙昱往後退了一步:“先告辭了。”




他拒絕人乾脆利落,不容置疑,轉身便走。




奚婆婆想繼續推辭,都有些開不了口了。




“婆婆,您就留著。”李蘅笑著起身:“那我們先走了。”




鄒煥章也站起身告辭。




“夫人要是喜歡吃,回頭的時候走這兒,婆婆在給你做。”奚婆婆依依不捨地看著他們。




“好。”




李蘅答應了。




子雅將馬車趕了過來。




趙昱也不招呼李蘅,自個兒先上了馬車。




李蘅又叮囑了奚婆婆幾句,讓她多休息,留意身體,這才朝馬車走去。




她挑開厚氈簾,矮身鑽進馬車裡,便見趙昱在正當中的位置端坐著,神色冰冷,唇瓣緊抿。




地上的炭盆快要滅了,他也不往裡頭加木炭。




李蘅解了斗篷放到一邊,從桌下取出木炭,往炭盆裡加。




趙昱一言不發,也不看她。




“主子,夫人




,動身了。”




子舒說了一聲,便催動馬兒。




馬車才一動,外面便傳來鄒煥章的聲音:“蘅兒,等一下。”




趙昱聽聞鄒煥章這樣稱呼李蘅,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了幾分,手扶在膝蓋上,緊緊握著。




“子舒,停。”李蘅聽到鄒煥章叫他,放下手裡的木炭,擦了擦手掀開了厚氈,探出腦袋去:“煥章,怎麼啦?”




鄒煥章站在馬車上等著,見她探出腦袋來,不由笑了。




他將手中剪好的窗花遞過去,笑著道:“不是說要窗花的嗎?這個給你。”




“你剪出來了?”李蘅驚喜,接過來一瞧,不由心生歡喜:“這就是如意紋嗎?”




手裡的窗花巧奪天工,紅紅火火,一看便喜慶。




“對。”鄒煥章見她喜歡,不禁笑了。




“真好看,謝謝你。”李蘅謝過他,又道:“你快去馬車上吧,要出發了。”




“好。”鄒煥章應了一聲去了。




“子舒,走吧。”李蘅吩咐一聲,坐回馬車內。她也不曾留意到趙昱鐵青的臉色,只將手中的窗花舉起來,對著馬車的窗口比了比。




為了擋風,窗戶用兩層厚油紙糊上了。鄒煥章剪的這個窗花比窗口還要大,貼在窗戶上,顯然不合適。




她將目光轉向趙昱身後,馬車壁上一片空白,這窗花貼上去正好。




“趙昱,你讓一下。”




李蘅起身將手裡的窗花對著趙昱的方向比了比。




“不需要。”




趙昱冷冷回絕。




他盯著李蘅手裡,烏濃的眸底似乎燃起兩簇火苗,要將那窗花燒燬殆盡。




“貼著多有過年的氣氛?”李蘅堅持,將窗花挪到一邊,用手肘碰他:“你往那邊挪一挪。”




她並不覺得趙昱是在跟她生氣,只當他是出去見了誰,心裡不痛快。




趙昱坐在那處一動不動,也不理她。




“趙昱你幹什麼?”李蘅不高興了:“你在外面有氣,能不能別回來拿我撒氣?我又沒招惹你。”




她看趙昱不僅有癔症,還蠻不講理。




趙昱聽她這樣說,眼尾頓時紅了,凜冽的語氣裡含著怒意:“你同鄒煥章有那許多話要說?”




李蘅怔了一下,小臉一垮,也惱了:“我說你撒什麼癔症呢,原來又是為這個!我看你是舊病復發!你上次怎麼說的?不約束我與人尋常往來,今日又發什麼瘋!”




她和鄒煥章又沒有什麼越矩之處,不過是朋友之間說說話,趙昱怎麼又這樣!




“你與他說那些交心之言,是尋常往來?”趙昱眉頭緊鎖,冷聲質問。




“不然呢?”李蘅冷笑反問。




“你在興國公府如何,可曾向我提過半句?”趙昱盯著她,眸底努力翻滾,彷彿醞釀著一場風暴。




“你問過我嗎?”李蘅抬起下巴,惱怒道:“我嫁給你三年多,你可曾關心過我一句?可曾留意過我有沒有心事?鄒




煥章都知道問問‘恢復身份後(),很辛苦吧’。你呢?趙昱℅[((),我在武安侯府那三年,你可曾多留意過我一分?我在武安侯府吃的苦,都是拜你所賜,是你不作為!”




她說到後來,眼圈紅了,瞪著趙昱指責他。她不是不委屈,只是不去想。




“那也不是你和鄒煥章談笑風生的理由。”趙昱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額角處青筋直跳。




他的錯,他會改,會彌補。他不許她和別的男子那樣親近。




“罷了。”李蘅坐了回去,將手裡的窗花鋪在了桌上,將眼淚忍了回去:“我不和你吵,反正我們也過不長久,等以後分開……”




“不許你胡說。”趙昱伸手掩住她唇,已然近乎氣急敗壞。




他自來清冷矜貴,在外人跟前幾乎從無情緒流露。可面對李蘅,他不知失控了多少次,這會兒更是既無奈又憤怒。




“你別管我!”李蘅推開他手:“我就要說,等回了上京我們和離,我就找一個鄒煥章那樣性子溫和的入贅,再也不受你這種人的……”




她口齒伶俐,推開趙昱的手不過一瞬,便說出許多話來。




趙昱氣急,湊上去封住她唇。




“唔……”




李蘅捶打他。




趙昱捉著她手腕,將她摁在馬車壁上,狠狠地吻她。




他的唇舌帶著怒意,鋪天蓋地而來,明明這樣柔軟香甜的唇,吐出來的話卻猶如利劍紮在他心尖。




他不許她再說。




李蘅只片刻便招架不住,軟了身子氣喘吁吁,雙臂無力地推在他結實的肩頭。




趙昱俯首,吻得更深入,直至她幾乎窒息,才放過她。




親吻如同雨點一般落下來,在她額頭、眼眸、鼻尖、唇角……慢慢地,他吻上了她小巧如玉的耳垂。




李蘅闔著眸子,長睫輕顫,纖細白嫩的脖頸仰起,呼吸急促。




趙昱的吻逐漸向下,兩人的衣袍一件一件解落下來。




李蘅的細嫩綿軟的手下意識撫上了他肩胛骨處的傷疤。




趙昱眼尾殷紅,低頭啄著她唇瓣,抱起神色迷離裡衣半開的人兒,轉身放在了桌上——那如意紋窗花正被壓在二人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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