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83 章 第83回





李蘅笑了,眼眶卻熱了。




找回父親了,真好啊。




“岳父。”趙昱從帳篷裡出來,和李忂見禮。




李蘅將乾糧分了一塊給他,笑著朝他倒:“爹烤得,熱的。”




趙昱朝李忂致謝,看向馮殿香那處:“她如何?”




“方才給她喝水,喋喋不休。”李忂道:“除了吃飯喝水,堵著吧,也省得被察覺。”




趙昱點頭應了,抬步走過去。




李蘅也跟過去瞧。




子舒取了馮殿香口中的布,將乾糧餵給她。




馮殿香躲開,抬頭看向李蘅:“那姑娘,你是李忂的女兒?”




李蘅抿唇嚼著乾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曾答她的話。




馮殿香看向李忂道:“我要出恭,你們這就她一個女子,讓她陪我去。”




她的語氣,沒有懇求,而是天經地義。




“我不去。”李蘅斷然拒絕。




她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好不到哪去,馮殿香可是女將軍。她沒把握能看住馮殿香。




馮殿香現在是他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她可不敢擔這樣的責任。




李忂見狀笑了一聲:“來兩個人,帶她去。”




他這女兒,倒是個知道輕重的,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




趙昱看了李蘅一眼,漆黑的眸底也閃過一絲笑意。




子舒和另一個人上前。




“把她眼睛蒙上吧。”李蘅提議。




將馮殿香眼睛蒙起來,馮殿香再想耍什麼花招逃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主意。”




子舒笑起來,撕下一根衣帶來。




馮殿香只來得及怨恨地看了李蘅一眼,便被子舒蒙上了眼睛。




她道:“李忂,你可以恨我,可以報復我,但是你不應該侮辱我。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




女子,也有我的尊嚴,你讓兩個男子押著我去,如此羞辱於我,不如一刀殺了我!”()




她語氣憤慨激烈,氣憤都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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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為人質,談何尊嚴?”李忂絲毫不為所動:“當初我在貴府,似乎也未有尊嚴可言?”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馮殿香拔高聲音反駁道:“怎可一概而論?”




她其實沒有多少羞憤。作為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她比誰都清楚,廉恥之心根本不值一提,能活下去才是根本。




她之所以這樣李忂辯論,到底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個逃脫的機會。




等會兒,這些人肯定會解開她腿上的鎖鏈,若是能讓李忂的女兒陪她去,她可以往河邊跑,跳水逃脫。




東嶽國二面臨水,她曾在水師數年,水性極佳。便是雙手不動,也不會淹死在水中。




“不必多言。”李忂擺手:“帶她去。”




“爹,我和他們一起去看著她吧。”李蘅自告奮勇。




她看馮殿香巧言令色,說不得等會兒會對子舒二人說什麼。




為了防止馮殿香有機可乘,她決定自己去盯著馮殿香。再有這子舒二人在場,可保萬無一失。




李忂看向女兒,冷厲的眼神緩和了下來:“好。”




李蘅招呼道:“子舒,走。”




子舒和另一人一同拉起馮殿香,朝一側而去。




李蘅跟了上去。




趙昱默不作聲,隔了一些距離跟著李蘅。




馮殿香被蒙著雙眼,又知李蘅幾人在邊上,直到無機可乘,便暫時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男子轉過去。”




她開口。




子舒二人扭頭看著另一側。




“我在看著你,別耍花招。”李蘅出言警告。




馮殿香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子舒二人揪著馮殿香,從蘆葦叢中出來了。




趙昱當先道:“準備一下,動身。”









追兵被趙昱所派的另外一隊人馬引走了。




趙昱在加緊行進的同時,還是未曾忘了謹慎。他所挑選道路,不是崎嶇的山道,便是鄉間阡陌小道。




莫要說是東嶽的追兵了,便是老百姓也沒遇上幾個,這一路竟然平平安安地到了東嶽的邊城。




但到底是繞了不少路,而且路又不好走,時間上還是耽擱了的。




馮殿香被綁的消息,已然傳到了這座邊城,東嶽正在設法打聽馮殿香的下落,預備營救馮殿香,城內到處戒備森嚴。




如何從城內出去,回到與之相鄰的青巖城,是趙昱等一眾人面臨的最後一道關卡。




“將馬車換來。”




趙昱吩咐了下去。




子舒去取了早安排好的馬車。




他們本就是裝作商人,來到東嶽的。




如今,還裝作拿貨的商人離開便是。




這馬車不小。李蘅和趙昱,還有李




()忂押著馮殿香,四人在裡面也能坐得開。




其餘人在各自跟著裝貨的馬車,裝作隨行的僕從,跟著前面的馬車,往西城門走。




馮殿香身上縛著鐵鏈,外面裹著一件披風,用以遮住鐵鏈。




趙昱當著馮殿香的面,抽出雪亮的匕首,抵在馮殿香後心處。




李忂抬手抽了馮殿香口中塞著的布:“老實些,出了城我自會放了你。”




馮殿香深深望著李忂:“待出了城,我便沒有作用了,只怕你會卸磨殺驢。”




到了這一刻,她已經不考慮自己的安危了。她想趁著這最後的機會,把李忂和趙昱永久地留在東嶽的土地上。




這些日子一路走過來,她自然也弄清楚了李蘅和趙昱的身份。




李忂和趙昱都是難得一遇的良將,這兩個人還是翁婿,若是讓他們回了大夏,雙雙聯手,東嶽豈是對手?




若只犧牲一個她,能殺了趙昱和李忂二人,她豈不是還賺了一個?




李忂並不搭她的話,只道:“過城門時,不要出聲。”




馮殿香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蘅坐在趙昱身旁,身子繃得緊緊的。這最後一道城門,於他們而言太重要了。馮殿香不知會不會弄出什麼事來。




城門處,排起了長隊。




許多在東嶽做生意的商人,都拖家帶口拉著行李,排著隊離開東嶽。




馮殿香被武安侯綁走的事,早在邊境傳開了,有傳言說要打仗了。大家賺些銀錢不容易,都想著快些帶著家當回老家去避禍。




馬車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趙昱側目看李蘅。




李蘅坐得端端正正,目視前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趙昱眸底不禁閃過笑意,輕輕拍了拍她:“放鬆些。”




李蘅向來坐沒坐相,這會兒正襟危坐的,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嗯。”李蘅點頭,警惕地看了馮殿香一眼。




馬車跟著隊伍,緩緩往前挪。




終於,兩名東嶽將士上前,檢查李蘅四人所在的馬車。




“軍爺。”李忂坐在最外側,滿面堆笑,取出早已預備好的荷包,遞了出去:“小的夫婦二人帶著兒子兒媳做點小生意,此番回去探親,還請二位軍爺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