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89 章 第89回





她說著,一個頭磕了下去。




封趙昱為攝政王,她不是沒有顧慮。可如今,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母家在此次的動盪之中,遭遇重創。她帶著這個孩子,如果不依靠趙昱,根本無人可依。




這孩子今年才五歲,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先過了眼前的難關,讓這孩子繼了皇位,她相信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




那孩子懵懵懂懂,見她說得悲切,又流淚又磕頭的,不由皺起小臉,有些害怕,卻又忍著不哭。




他才到徐皇后跟前時,因為思念生母,日日哭泣。




好在徐皇后自己沒有孩子,對他視如己出,事事親力親為,養了這麼幾個月,這孩子已經拿她當作生母一般了。




“皇后娘娘且先起身,此事請容我與朝中老臣商議過後,再做決策。”




趙昱抬手虛扶她。




“謝侯爺。”劉皇后見他沒有一口回絕,知道這事兒有希望了,心中頓時一鬆。




她最擔心的就是趙昱迂腐,在意這孩子的身世。畢竟,這孩子是元宸帝和先帝的嬪妃不倫生下來的。




其實,趙昱說什麼決策,那些老臣都是唯他馬首是瞻,還不是趙昱同意,他們就同意了?現在看來,趙昱也沒有更好的人選。




趙昱安排了人手,清除剩餘的逆黨,將皇宮內外清理乾淨。又讓人傳了話下去,召集了幾個先帝時不受重用的老臣,進宮來商議由誰繼位之事。




這些老臣是因為太忠心,才不受重用。元宸帝不在了,這些老臣就是新帝的肱骨之臣。




劉皇后帶著孩子退下之後,李忂詢問趙昱:“那個孩子,什麼來頭?”




他才歸來,自然不知道劉軒儀的身份。方才聽劉皇后所言,知道那孩子的身份不同尋常。




趙昱頓了片刻,湊近一些,低聲與他說了劉軒儀的身世。




李忂睜大了眼睛,大為震驚。元宸




()帝當真荒唐至極,如此看來,元宸帝被殺的確不冤枉。




“岳父。”趙昱言語間似有嘆息之意:“劉皇后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劉軒儀的身份,實在上不得檯面。”




李忂沉吟片刻道:“此事並未宣揚開來,朝中並無人知曉。況且,劉軒儀確實是元宸帝唯一的血脈。朝中關係盤根錯節,正如劉皇后所言,此刻再去挑選繼承皇位置,不免引起朝中紛爭動盪。如今的大夏,經不起折騰了,東嶽虎視眈眈,西北也不安寧。為今之計便是早日選立新帝,才好安定江山社稷。”




在他看來,國家穩定,百姓安寧才是最要緊的。




趙昱目視前方良久,最後點了頭。









次日,幼帝劉軒儀登基,立號安隆。




安隆帝登基當日,便頒了旨意,封劉皇后為太后。武安侯趙昱為攝政王,行監國之職。




安隆帝初初即位,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擔了個皇帝的名聲,實則所有的事務都是趙昱在處置。




元宸帝留下一堆爛攤子,亟待處理。




趙昱忙碌起來,有大半個月,李蘅幾乎未曾見過趙昱。




趙昱深夜忙完國事之後,到梁國公府時,她早已睡著。




翌日她不曾醒來,趙昱便已進宮去了——他如今又多了一個主持早朝的差事。




李蘅也不依賴他。




父親說,祖母被他安排在山上的菩提廟藏身了。




她原想著到山上去接祖母,也順帶燒炷香,感謝菩薩讓一切雲開月明。




但父親說,祖母學了主持閉關祈福,要滿一個月才下山來。




李蘅只好派人去山上,將春妍和芳娘先叫了回來。




如今,上京已然恢復了一片祥和安寧,集市上人來人往又熱鬧起來,她的生意也該做起來了。




畢竟,一下多了十幾張嘴,她得想法子養活。




雖然,爹和弟弟都說,銀子的事不用她操心。可她也不好總在家裡白吃白喝。




而且,她自己很想做這門生意,想將生意做出去,幫助更多的女兒家。




“姑娘!”春妍進了屋子,看到李蘅便忍不住紅了眼眶,上前抱著她:“您沒事吧?奴婢聽說你遭到襲擊,擔心壞了。上山的時候,奴婢不想走,想等著姑娘回來,可是國公爺不讓……”




“傻子。”李蘅笑著拍了她一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上山才是對的,保全自己嘛。”




“姑娘……”芳娘也上前,歡喜道:“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大家都沒事,確實很好。”李蘅笑著拉過春妍:“來,我給你們認識一下,她們是我從徽州帶回來的。”




李蘅領著春妍和放娘,去認識惠花她們。




“姑娘。”春妍忍不住問:“這些,是您新買的婢女嗎?奴婢幫您教她們規矩。”




“也是也不是。”李蘅笑道:“她們的賣身契在我這裡,不過,我不想讓她們伺候我。”




“那您想讓




他們做什麼?”春妍好奇地問。()




李蘅彎起眸子笑道:我想讓她們替我幹別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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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拉著春妍進了裡間,將自己做香蠟、做壽衣的計劃,說給了春妍聽。




“真的?太好了!”春妍兩眼放光:“姑娘,這樣我們不用跟人躉貨,本錢不就降低了嗎?可以掙得比別人多,這生意肯定能做成。芳娘,你說,姑娘,這是不是頂好的主意?”




芳娘左右看了看道:“奴婢什麼也不懂,左右,姑娘讓奴婢做,奴婢一定用心做。”




李蘅笑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我安排下去,你們帶她們做。”




“好。”




春妍一口應下。









春已深,東風和煦,幾許桃花瓣自樹上飄落。女兒家坐在廊下做針線,鬢髮如雲,肌膚清透。




一切美得好似一幅春景圖。




趙昱立在院門處,看了好一會兒,才柔聲喚她:“李蘅。”




李蘅聞聲抬頭,瞧見他不由笑了:“喲,你怎麼有空來?真是稀客。”




這些日子,他們夫婦一人,一個在宮中,一個在梁國公府,各忙各的。




趙昱來瞧過李蘅好幾回。




李蘅卻是不知情的,站在她的角度,已經有半個來月沒有和趙昱打照面了。




趙昱走近,也不言語,任由她打趣。




“攝政王今日宮中不忙?”李蘅問他。




“淤積的各項事務,都已經處置得差不多了。”趙昱看她受傷,微微皺眉:“你做得什麼衣裳?”




這衣裳用的大紅大綠的緞面,又以金色的繡線繡著繁複的紋路,他看著有些眼熟。




“壽衣啊。”李蘅笑:“你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