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林柚停在小攤前買了兩顆檸檬糖，他坐在海岸邊的矮牆上，吃了一顆檸檬糖望著沙灘出神。




檸檬糖酸澀的口感在舌尖上炸開，微鹹的海風拂過鼻尖，耳邊而是獨屬於海浪的沖刷聲，耳鳴的低頻噪音漸漸被覆蓋，他望著夕陽落入海中，海岸線只剩下一條微光。




檸檬糖的糖心最酸澀，林柚舌尖抵了抵想到了陳故以前還會往他的抽屜洞裡放檸檬糖。




好像是從高三開始就不再放了。




原來是從那個時候人就開始變了。




林柚拿出手機將屬於陳故的所有東西都刪掉，在刪除陳故的微信賬號前，林柚將胸針和維修費用都折現成錢轉了過去。




隨後乾脆利落地拉黑，包括林逸樂的微信一起拉黑。




做完這些林柚呼出一口氣，太陽落下後沿海堤上的路燈全都打開了，包括海岸的路燈暖黃的燈光下林柚忽然想去踩踩沙子。




他翻過去順著臺階去了沙灘，軟軟的細沙踩在腳下。




沿著沙灘走路望著漆黑的海面的讓他的心情都變得無所謂起來，林柚嘴裡的檸檬糖已經吃完了，他手伸進口袋裡準備拿第二顆糖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




外套口袋設計得有些淺，他剛準備拿的時候檸檬糖從口袋裡掉了出來，小小的一顆糖掉在沙灘上。晚上海邊的風很大，連帶著口袋裡另一個吃完的糖袋子也跟著掉落被風吹到了沙灘上。




林柚愣了下，剛準備將包裝袋子和糖撿起來，打上了的浪將紙袋子和沒有開封的糖一起帶了起來。




橙黃色檸檬糖和透明的袋子隨著海水晃動，伴隨著沙沙的海浪聲要被帶入海水中。




林柚伸手去抓，想要在他夠不到之前撿回來。




鞋子踩到了海水海浪衝刷弄溼了褲子，夜晚冰涼的海水觸碰到了皮膚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他低頭了看了一眼被海水弄溼的腳踝有些無奈好在兩樣東西隨著海浪越漂越遠前被他抓住了抓了回來。




林柚看了看手裡的糖和袋子以及腳踝高出一點的海水，冰冷的海水漸漸地像是適應了。




他望了一眼海，剛準備退回去隨著‘嘩啦’的海浪聲手臂驟然被一股力拉住，在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緊接著眼前驟然一黑，緊接著鼻尖嗅到了微鹹的海風之外還有純粹又淡冷的木質香，腰被牢牢圈著隔著布料感受到溫熱的體溫。




耳邊是急切的呼




吸，像是從遠處奔跑過來的一樣。耳朵隔著布料貼上了溫熱的胸膛，緊接著就是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砰砰的聲響和急促的呼吸蓋過了海浪和低頻噪音。




“林柚！”




謝寒潯帶著冷意的聲音有些兇，急促的呼吸又昭示著關心和焦躁：“你在幹什麼？”




林柚神情怔然，視線從胸膛轉移到了拽住自己的人身上。




平時總是淡淡酷酷的冷峻面孔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臉色看起來很差。




謝寒潯低啞的聲音微不可察的染上了微顫，表面還是兇巴巴的樣子：“分個手而已，你往海里走什麼？”




林柚滯了幾秒，沒從謝寒潯這麼兇的話裡反應過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檸檬糖和袋子舉到謝寒潯面前，疑惑道：“撿垃圾啊。”




謝寒潯看了眼塑料包裝袋又對上林柚無辜的雙眼。




“……”




他一口氣不上不下。




林柚眼睫輕輕顫了顫，看著謝寒潯跟自己一樣有些狼狽的樣子有些疑惑。




謝寒潯怎麼也在這裡。




他看了看海忽然眼眸睜大。




謝寒潯不會以為他要自.殺吧……？




為什麼？難道是以為他要為了陳故要自.殺？




謝寒潯語調低啞道：“撿完了嗎？我們回去。”




林柚點了點頭髮現兩個人的距離有些太近了，整個人被謝寒潯圈在海里，他退出一點，發現謝寒潯還牢牢地握著他的手腕，手看起來有種發過抖後強裝鎮定的感覺。




他回頭看了一下沙灘，發現雖然海水只到腳踝上面點但距離沙灘的距離還有點遠，從岸邊看過來的話一個人褲腳都不挽起來就往海里走，的確有點那種意思。




林柚撓了撓臉頰，不過謝寒潯怎麼在這裡？




岸邊有很多燒烤店，他說好了請人吃飯卻有沒有兌現，說不定是來吃飯剛好看到的。




兩個人回到沙灘的時候都有些狼狽，林柚從小腿往下的褲子都被海水弄溼了。




謝寒潯也好不到哪裡，反而因為奔跑的動作幅度過大有很多濺起來的水珠弄溼了衣服。




林柚抿了抿唇，想了想解釋道：“謝哥我不會為陳故做過激的事情的。”




他不是那種分手就要死要活的人，而且陳故做的那些事只會讓他忍不住想打人。




最多最多隻是感嘆一句高中時發生的事而已。




謝寒潯啞聲：“他不配。”




林柚小聲道：“那我就沒理由做什麼亂七八糟不理智的事啦。”




謝寒潯死死握著林柚的手腕聲音很沉道：“你沒發現你去的地方是離岸流嗎？你不會游泳被捲進去了怎麼辦？”




晚上大海邊很黑，謝寒潯真的不敢想如果他沒有跟過來林柚再往前走幾步會發生什麼。




林柚愣了下，他望了一眼發現剛剛那片區域確實不太對勁，他的浪比兩邊平靜很多，而檸檬糖袋子掉進去的時候不是被海浪推回來而是越來越往裡。




他




剛剛想著在能抓到之前撿回來，沒想真的往海里走，褲腳被打溼都是計劃之外的事，加上天黑一時間沒留意到。




而且他不會水最多也就在淺處踩兩腳。




林柚抿抿唇歉意道：“我剛剛沒注意到，不過謝哥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游泳的？”




謝寒潯悶聲道：“猜的。”




林柚神情困惑，謝寒潯剛剛說得那麼篤定可不像是猜的。




雖然林柚從小在海邊長大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旱鴨子。嚴茜不喜歡他去海邊，林家的保姆也不想多一事幹脆也不會帶他去海邊，就連家裡的泳池都不讓他玩。




但林柚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不會游泳這件事，難道猜能猜得這麼準確？




謝寒潯問：“你的檸檬糖和包裝袋呢？”




林柚一直攥在手裡：“這裡。”




謝寒潯看著檸檬糖包裝袋的樣式眸光暗了暗：“這個糖就這麼好吃嗎？”




林柚將糖遞給謝寒潯：“好吃酸酸的，謝哥你吃嗎？”




“應該沒有進水吧，算了這個你別吃我了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謝寒潯接過了林柚手裡的糖：“給都給了又反悔？”




林柚撓了撓臉頰，靦腆道：“我怕進水髒掉了。”




謝寒潯撕開包裝袋：“不會，這個包裝密封性很好。”




夜晚海邊的風很大，風一吹過來被海水弄溼的褲腳就冰冰涼，林柚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一眼謝寒潯的。




“我們好狼狽啊。”他彎了彎眼睛忽然笑道。




謝寒潯淡淡抬眸：“我是因為誰？”




林柚彎了彎唇，看到岸邊支起的燒烤攤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謝哥我請你吃燒烤吧，謝謝你把我從離岸流里拉出來。”




謝寒潯犬齒咬了咬檸檬糖：“我請你吧。”




林柚側身神情疑惑：“為什麼？”




謝寒潯勾唇道：“恭喜你成功擺脫渣男，分手快樂。”




岸邊燒烤攤上人不多但服務很好，員工看到他們弄溼的褲腳還特意找來毛巾讓他們擦一擦。




小攤靠近馬路還能看到海岸，海風一吹除了溼掉還沒幹的褲腳之外都挺舒服的。




林柚想了想在菜單上勾了幾瓶氣泡酒。




都說慶祝了怎麼能不喝酒呢。




燒烤攤東西上得很快，林柚就瞄準了易拉罐的氣泡酒，雖然他很菜但架不住愛喝。




“謝哥你聽到陳故說什麼了嗎。”林柚舔了舔唇道：“他竟然說出軌是為了我。”




謝寒潯：“嗯，聽到了他真是個人渣。”




林柚點了點頭猛地灌了一口氣泡酒，覆盤了一下發現自己發揮得不夠解氣：“我感覺我發揮得不太好。”




謝寒潯輕笑，的確陳故只是被砸得流了點鼻血，應該再重一點。




他將烤串的簽字尖擦乾淨遞給林柚：“別光喝一會小心胃疼。”




林柚搖頭說：“我上次喝了很多都沒事。”




謝




寒潯想起了被林柚發消息喊去清吧的那次，估摸著酒量也就一兩杯。




林柚有些餓了，折騰了一天還順便跟渣男分了個手一天做了好幾天的事，再加上這家燒烤又很香不自覺地吃多了點。




他吃完一串緊接著盤子又會有擦乾淨簽字尖的烤串。




喝酒後林柚思緒有點慢半拍，但還是忍不住想。




謝寒潯真的是個大好人啊！




兩個人吃完已經很晚了，林柚解決了很多灌氣泡酒，就連被弄溼的褲腳都已經幹了，臨走前他看著沙灘突然坐在臺階上脫鞋。




謝寒潯眼皮跳了下，都快有陰影了，連忙握住林柚的手腕：“林柚你幹什麼？”




林柚神情疑惑，透徹的眼眸眨了下：“我還沒踩一下海水呢。”




經歷了剛剛的事謝寒潯怎麼都不放心林柚再碰水，更何況是這種喝醉的情況下。




謝寒潯：“回去踩。”




林柚歪了歪頭：“回去也有？”




謝寒潯面不改色道：“有水。”




海不可能有，但水是有的，回去給林柚接一盆讓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