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8章 智氏之能(4)

 

“喜從何來?”令聞語氣含怨,“被惡整捉弄要脅的日子永遠到不了頭,換作你,你會歡喜?”

 

趙毋恤的心在泣血,他究竟做了什麼讓小丫頭對他產生如此巨大的誤會?難道他在她眼中已然是個以他人痛苦為樂的怪物?無語問蒼天的挫敗感把趙毋恤打得眼冒金星,比昨日令聞的亂拳飛掌痛十倍百倍。

 

“你誤會了。”毋恤捧住令聞的俏臉,輕輕為她拭去淚痕,用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輕柔的語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心悅於你,今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令聞的腦袋往後退,離開毋恤的手,她的眼睛看看左又看看右。一隻手在趙毋恤面前晃動,被他抓住,她又換另一隻繼續晃,又被他捉住。“怎麼了?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病了,所以胡言亂語?”說完,也不管毋恤試圖解釋或是怎樣,令聞掙脫毋恤的雙手,“砰”的往後一倒,迅速拉上被子罩住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再理他。

 

趙毋恤頓時傻眼,這是什麼反應?以為他又在捉弄她?不理不睬是拒絕的意思?還是小丫頭不好意思,不知如何面對?

 

這是比戰役勝負難解百倍的問題。有許多可能,可是到底是哪一種你不知道,也無從求證。如果非把令聞拉出被子逼問她,便成了欺負恐嚇。若是不問,真相究竟如何,又無從得知。

 

天啊!趙毋恤第一次為自己過往的“惡行”真心懺悔。若是知道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當初的他一定好言好語對待她。常言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就是做得太絕,這才陷入無路可走的絕境。

 

公雞啼叫,東方發白,僕人丫鬟已經起身,很快就有人來侍候令聞洗漱用膳,毋恤不得不走。思來想去,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走了,於是隔著被子附在令聞耳邊低聲說道:“我沒病沒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說完,他飛快的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人已走遠,令聞才掀開被子。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被子上散落在她的臉龐,她摸摸臉,熱辣辣的。她以為是病症使然,其實是心在嗓子眼“怦怦”直跳引發的血脈流動速度加快引發的面如潮紅。

 

沒有人可以抵擋另一個人真心的告白,何況一位情竇初開的少女。哪怕對象是帶著面具的惡魔,哪怕她曾對他咬牙切齒。只因他從未真正傷害過她,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