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妙玉4

 “你知道嗎？我以前聽說過一位高僧的話，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若真信它，別管這個碎了的，只信你心中的佛好了。”

 妙玉一說完，婦人妙玉就笑了。她的笑聲在煙火中，顯得越發淒厲。

 她越笑越瘋，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伴隨著她停止的笑聲，還有原本出去後就一直在忙著救火的其他人的呼喊聲、火燒木頭的噼啪聲、還有她懷裡被煙火嗆的大哭的嬰孩的啼哭聲，一時都止住了。

 時間就像定格了一般，定在妙玉敲碎佛像腦袋的動作上，妙玉感覺自己也不能動，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婦人妙玉走到了她的身旁。

 “這張臉，真是好久不見了。”

 她的手，像溼滑的蛇信子一般觸摸著妙玉的臉，聲音又像是懷念，又像是憤恨。

 “我真恨我自己。”

 “這張臉不好，我給你毀了吧？”

 她的手還停留在妙玉的臉上，似乎真的在認真的詢問著。

 “隨你，反正我是挺喜歡的。”

 妙玉不想刺激到她，而且想到出了這裡也能修復，就直接應允了。

 婦人妙玉的手就瞬間長出了鮮紅的長指甲，“我是為了你好，留著這張臉不好。”說著她就要劃。

 妙玉其實也挺好奇的，她看書時可沒有討厭過哪個人物，因此看見婦人妙玉這樣厭惡自己，反而心生憐憫。

 “錯的不是這張臉，而是你所處的世道。無論你美不美，又沒有才情，性格孤僻不孤僻，都是因為你所處的世道容不下你，而你卻是沒有錯的。”

 婦人妙玉停止了動作。

 “我沒有錯嗎？”

 “是，我見過一個對女性更包容的世界，而且她們還在為更好而努力著。”

 “不是因為我拜佛的心不誠嗎？”

 “不是！你不管信的什麼，人都是拜的自己的慾望。信佛也好，信道也罷，能讓你靈魂安寧才是信對了。”

 “不是佛對我的懲罰？”

 婦人妙玉的手縮了回去，她將兩手捂住自己的臉，似乎有血淚從她眼裡流出，順著手指的縫隙，滴落在地上。

 “佛不會懲罰人的。能懲罰人的，都是自己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