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律 作品

第245章 俯身替她吻去那顆淚

“我也不想的,是你們一直逼我。”裴硯知冷冷道,“我顧及著血脈親情一再退讓,你們卻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穗和,倘若親情到頭來只剩傷害,我捨棄它有何不可?”

裴景修心中震撼,定定地看著他,許久,許久,才緩緩開口:“所以,小叔最終在親情與穗和之間,選擇了穗和是嗎?”

“是你們幫我選的。”裴硯知說,“我原可以兩樣都擁有的,只是你們不肯成全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平靜,語氣也十分堅定,眼裡卻有水光閃過。

如果可以,誰不想母慈子孝,家人和睦,共享天倫?

但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擁有的。

裴景修看著他,半晌才點了點頭:“那好,既然如此,小叔現在就把明日朝堂上要說的事和我說了吧,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配合你。”

……

天快亮時,裴硯知回到臥房,穗和仍舊在床上睡得深沉,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裴硯知叫了劉院判過來,又給她診了一次脈,確定她已經脫離危險,只是暫時還不能醒來。

裴硯知又問了阿黃的情況,劉院判搖頭說不太樂觀,若非它是左都御史家的狗子,這會子只怕埋都埋了。

裴硯知捏捏眉心,疲倦道:“我不管,你必須救活它,否則我就把你帶我去鳳棲宮的事說出去,讓你做不成太醫。”

“……”劉院判欲哭無淚,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左都御史居然為了一隻狗跟他耍賴。

他嘆口氣,躬身告退,又去了阿黃那邊。

房門關上,裴硯知低頭看著穗和仍舊沒有血色的臉,伸出一根手指,去描摹她的眉眼:“穗和,阿黃可能不行了,你再不醒來,就見不到它了。”

穗和靜靜躺著,沒有任何反應。

他嘆口氣,在床前坐下,將那份斷絕書掏出來,慢慢展開:“穗和,裴景修已經寫了斷絕書,我念給你聽好不好?”

他沒有得到穗和的回答,卻還是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

他的嗓音低沉溫和,帶著徹夜未眠的疲憊和喑啞。

他一連讀了好幾遍,不知道是在讀給穗和聽,還是在讀給自己聽。

讀著讀著,他忽然哽咽,再也讀不下去,把那張紙疊起來放在穗和手裡。

他握住她的手,壓在自己心口:“穗和,雖然過程很艱難,但你現在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我在一起,不用再懼怕那些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