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陳青妤小小的一隻,縮在門口看熱鬧。




別看大晚上,嘿,大家倒是很有積極性呢,一個個都湊到前院兒了。




中山裝馬正義一張臉拉的老長,眉頭更是皺的緊緊的,他最煩的就是給他找事兒了。現下這事兒就屬於不能不管的。他張羅起來:“先給人送醫院。”




“我的兒啊,是哪個喪盡天良乾的啊,是誰給你打成這樣的啊!殺千刀的該死的啊!”老太太的哭喊聲響徹雲霄,簡直再有二理地也能聽見。




老太太哭喊聲音不停:“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子啊!這打壞了可咋辦啊!我兒子還沒有兒子呢,該死的倒黴催的,下十八層地獄的東西,喪盡天良罪該萬死啊!”




“黃大媽,你別嚎了。趕緊的回家拿錢,給人送到醫院吧。”馬正義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張家這位離婚不離家的老太太姓黃,以前人稱張黃氏,現在她跟張老頭都離婚了,人人都稱呼一聲黃大媽。黃大媽抱著兒子不撒手,哭喊著:“家裡哪有錢啊!天老爺啊,這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啊。我家哪有錢啊!我這一大家口,哪有餘錢啊,大家行行好,幫幫我家吧。”




黃大媽哭喊的厲害,但是圍觀群眾卻誰也不搭話兒。




這年頭兒,誰敢輕易借錢啊,再說張家三個工人呢,說沒錢誰信啊!




馬正義也不理黃大媽哭窮,轉頭兒在人群裡找了一下,一下子就看到張老頭兒,張老頭兒閃閃躲躲的,冷不丁跟馬正義的眼神兒對上,虛應一笑,正要撤退,就聽馬正義火速開口:“老張,你趕緊的,你老伴兒沒錢,你還沒有?月月領工資的工人可不興著哭窮。趕緊的,這兒子是你家的,拖下去可不關我們的事兒。”




“咋不關你的事兒!”黃大媽一下子蹦起來,說:“人在咱們大院兒門口出事兒,咱們大院兒就得管,你是管事大爺,咋能就這麼不當回事兒?這個錢,得大院兒湊一湊!”




她露出自己的目的。




馬正義黑了臉,他就知道這個老虔婆不懷好意,剛才他來的時候,張家小子張興發還在哎呀哎呀的叫疼,現在倒是躺那兒不動彈了裝死,圖了啥他可是看出來了。




馬正義哼了一聲,說:“胡鬧!什麼錢就大院兒湊一湊,各家都不富裕,你家張興發在外面幹啥誰知道?咋的還想讓大家拿錢?你哪來的那麼大臉?我看保不齊是你家小子在外頭惹事兒了,蒼蠅不叮無縫蛋,那賊人怎麼不打別人專門打你,是不是你家張興發乾了啥?”




讓他出錢?做夢!




黃大媽眼神一閃,她兒子出門幹啥,她雖然沒問,但是也是有些猜測的。不過這會兒可不能承認,她虛張聲勢的大聲說:“我家兒子清清白白的好孩子,啥時候惹過事兒?保不齊,我看就是有些人故意找茬兒!”




說到這裡,她視線掃了一圈,更大聲的說:“趙老太呢?她怎麼沒來?肯定是她打了我兒子躲起來了!不然她為啥不出來看熱鬧?”




“黃大媽你這話說的很沒道理,你說是趙大媽打了你兒子?她沒事兒幹啥打你兒子?”




“就是啊!”




“人家在家打兒媳婦兒呢,哪有功夫管你兒子?”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好端端的,人家幹啥打你?也有幾家若有所思,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猜到一二分。




黃大媽:“誰說她沒道理打我兒子了?她兒子死了,就嫉妒我兒子好好的,所以打我兒子洩憤唄!”黃大媽刻薄的說。




啪嗒,李長栓只覺得手上一疼,提著的煤油燈一下子就掉了地,咔嚓一聲,燈光滅了。




“哎怎麼了?”




“燈怎麼掉了?誰在回家提個燈吧?”




“李大叔你這歲數也不大,咋就開始手抖了啊?”




黃大媽叉腰:“你們還別以為我瞎說,我就看趙老太就不是個好東西,保準是她打了我兒子,她八成都要嫉妒我家……啊!”




話還沒說完,一個老太太就從院子裡頭衝出來,她披散著頭髮,張牙舞爪的撲出來,一把拽住黃大媽的頭髮,啪啪啪就是幾個大逼鬥,瞬間將人按在地上,左右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