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琿丶 作品

第71章 搖頭輕笑

總之,朱腥倒下了,大腿汩汩冒著血,他痛嘶著,雙目又驚又怕,直勾勾地盯向東方鳴,“你,你是巨持……”

“東方哥哥……”姚瑤大喜過望,很快又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是巨持?你不是剛剛長全靈骨嗎?”

陸耳仍在不停地抽搐,但方才的一切都已看在眼裡,他因為痛苦而面目扭曲,又因震驚而呆滯雙眼,“主,主公,竟,竟……”

竟是象翥!

朱遇和朱達猶在怔忡,當他們回過神來時,猛然發現東方鳴已經衝到了朱腥的面前。他們本想上前護駕,卻見東方鳴手握一根冰錐似的發光物體,已然對準了朱腥的腦門。

為時雖晚,然而什麼都不做的話,那麼受傷的朱少爺很危險。

於是,兩個人相視一眼,祭出法象躍躍欲試。

“別過來!敢動一步,我立即殺了他!”東方鳴回眸喝了一聲,見朱遇和朱達卻步,他又急挪兩步,將朱腥挾在身前,然後面朝兩個人不停警視。

確保兩個人沒有妄動,猶在安全距離,便把手中的流刃抵在朱腥的脖子上,“快交出鑽心粉的解藥!”

朱腥捂著大腿,沒有理睬東方鳴,反倒衝著朱遇和朱達喝道,“我爹是大廷尉!我不信他敢殺我!你們愣著作甚?還不出手?”

幾日後就是朱瞳的生辰,外面風傳漢王殺了東方弘之子,漢王特邀東方鳴赴宴,正是為了堵絕萬人之口,以確保君臣之間沒有猜忌。朱遇和朱達現已二十多歲,不是孩子,自然知曉內中的深寓。他們一方面不敢傷害東方鳴,另一方又覺陸耳十分悽慘,是時拿出解藥,方能圓滿地息平此事,倘若咄咄相逼,反而得不償失,遺害了朱腥。

“少爺,此等形勢,還是交出解藥為妙!”朱遇懇勸道。

“是啊少爺,你要有何閃失,在下怎與你爹交代?”朱達附聲道。

朱腥怒其不爭,咬牙道,“畏畏縮縮!再不動手,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另一旁,陸耳聲淚俱下,痛苦地翻滾起來,姚瑤見狀,衝著東方鳴說道,“東方哥哥,如若再沒有解藥,陸耳恐怕只有死了……”

東方鳴望向陸耳,頓時滿臉悲色,雖說他已制服朱腥,可終究長著一雙善手,他也知道這個朱少爺十分猖狂,興許只有大施懲戒,才能使之低頭。

但手握流刃的東方鳴,遲遲狠不下心,並且他那一雙小手,已在輕微顫抖。

這種微妙的跡象很快就被朱腥所察覺,他冷冷地咧開嘴,哂道,“你怕了?哼,你要敢傷我一根頭髮,我爹不僅會殺了你,甚至連陸耳他們,以及整個姚氏,也會統統殺掉!”

唬人的話,誰都會說。東方鳴所認識的狠人,無不弔打什麼大廷尉,但拿那些人嚇唬朱腥,也不見得朱腥會怕,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只有朱延本尊聽了那些人的名號,才懂得畏服。

縱然朱腥可惡到了極點,東方鳴仍不忍心傷害朱腥,——當然了,若把流刃扎進這廝的肉裡,大概就會聽到乞求的聲音。

他想不多時,手中的流刃朝著朱腥的脖子微微一動,但尚未觸及脖子,流刃又向後挪了一下。

殺伐不決,是為煉士禁忌之一。

四象門《弟子戒》中有云:人之一生,有無數際遇,善遇善者生,善遇惡者死,善者懦也,易毀己,但凡傷己、傷親、傷眾,懦是惡也……

鑑於內府弟子大多是一些貴族孩子,無不錦衣玉食,不識煉道險惡,為了加強危險意識,四象門每年都派弟子外出歷練幾次,也好踐行禦敵之道,以摒除純良,防止學而不用,任人宰割。

朱遇和朱達見東方鳴懦弱如斯,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不禁唉聲嘆氣,搖頭輕笑,都已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