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睽睽 作品

第 76 章





江鷺袖中手微發抖。




他平聲靜氣:“做都做了,又如何?”




他聽到姜循的笑聲:“高決叫我‘夫人’啊。”




江鷺道:“他叫錯了。他不知你我關係,生了誤會。”




姜循笑聲帶著歡愉:“他誤會,必是你我做了惹人誤會的事。端看那日情形,誰不誤會?何況我聽到他叫我‘夫人’時,我突然覺得那個稱呼很有意思,突然想起來如果沒有中間這些磋磨,我正應該是‘夫人’啊。




“就算當不成世子妃,你要帶著我離家出走,那我也依然是‘夫人’。那真是一個有趣的誤會。”




江鷺頓一頓。




他坐在床榻上,心中既覺得古怪,又生起微微歡喜。他輕聲:“循循,你過來。”




那小娘子任性道:“我不叫‘循循’,我叫‘夫人’。”




江鷺愕然,而他聽到笑聲過後,她掀開簾子,腳步聲朝著自己過來了。江鷺心裡鬆口氣,心想只要她還肯過來,問題便不會嚴重。




姜循走到床前停下,那榻上郎君倏地伸手,準確無比地攬住她腰身,將她抱入了榻上。




她驚呼一聲。




她貼著他的心臟,雖沒聽到他開口說什麼,但他的心跳將他的心事暴露無遺。




姜循手抵著他心臟,自他懷裡仰起臉望他。她眉目間始終帶著一絲笑,望著他的玉容,伸手輕輕撫摸:“我不要你抱,只有‘夫人’才能被抱。”




她說話間便擰著腰欲躲,江鷺扣緊她不放。




他喚她:“循循。”




姜循仍是笑:“說了我不叫‘循循’,我叫‘夫人’。”




她逗弄半天,他始終叫不出口,偏偏被她撩得滿心柔軟,生了一腔情意。藉著屋中那唯一一盞快要熄滅的昏昏燭火,姜循看到他的玉容有了緋紅霞色。




同時,她撫摸他面頰的手,也摸到了滾燙溫度。




他低著頭,與她呼吸極近。這樣近的撩撥,又恰是夜盡天明之時,他生了些情,便禁不住想靠近她。




然他欲吻她時,她側過臉,他的唇只落在她腮上。




江鷺頓住。




他聽到懷裡的姜循仍在笑,那笑聲,卻漸漸從歡欣,變得悵然,再從悵然,變得冷漠。




姜循微微笑著,手放到他頰上,一字一句:“你動情了。”




江鷺意識到什麼。




他垂著臉抓著她肩,他一言不發,聽姜循在極近的距離下輕聲:“在你我這段扭曲的發誓過互不拖累只並行一段路的關係中,你口是心非。”




姜循冷笑:“你對我生情,還妄圖以此困住我。”




她推開他便要走,他扣著她的肩不放。




江鷺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不再如先前那樣沙啞,而是泠泠如玉石濺清泉。




玉石




磨著雨水與塵沙,在姜循耳邊,濺起心房間的漣漪:“我困住你什麼了?”




姜循目如冰雪。




她足夠聰慧,足夠狡黠。她在春山時受到震撼,大腦混亂沒有多想。而今她不光看出來,她還試探了。她沒想到她已經試探出結果,江鷺還妄圖否認,扣著她不讓她走。




姜循跪在他腿上,面朝著他,上半身朝後仰,手腕卻被他抓住。




江鷺俯下的髮絲落在她頰上,酥癢一片。




而他重複:“我困住你什麼了?”




姜循:“時到今日,你還想哄我?那我便與你打開天窗——你那日和我說的什麼不與彼此談情的話,分明是鬼話。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對我生了念頭便無法收放自如。”




江鷺反問:“怎麼,你沒有生出念頭?你若沒有,何必纏著我不放,讓我答應和你的私會?”




姜循:“我和你不一樣。”




江鷺輕笑:“哪裡不一樣?”




姜循:“我遊戲人間,不會因私情而影響大局,不會因你而犯錯。但你不一樣——你根本不是想以後和我分開,你不是把我當短暫的床笫之伴看,你在把我當你喜歡的人看。”




姜循盯著他:“你想要我同等的回報。你想要我的心,想要我的愛,想要我為你停留為你折腰。”




江鷺仍淡聲:“那又如何?”




……他竟然承認了。




姜循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歡喜,是酸澀或是惆悵。




姜循後仰的上半身朝前傾,她貼著江鷺的面,眼神空洞,卻有無限決心:“而我,絕不給你!”




她說完這話,便失去了所有力氣。她眼中浸了水光,瀲灩間波光如皺。她慶幸江鷺如今眼瞎,看不見她的異常。她要離開這裡離開他,放棄這段一人動了真情的關係。




她自認為已經說清楚了,他卻仍不鬆手。




姜循微怒:“放手。”




江鷺:“不給我便不給我,你傷心什麼?”




姜循奚落:“我何曾傷心?”




他不和她辯駁,不和她說他有多關注她——僅僅聽聲音,他便能猜出她此時的樣子。




必然蒼白,必然倔強。必然用仇恨的眼神不讓步,恨他想絆住她,又喜歡於他的動情。她就是那樣奇怪的人……就是那樣想偽裝得無堅不摧。




可她是人。




人心乃肉長。




她對姜蕪有感情,對葉白有感情,甚至對姜家都有感情……她怎麼就不對他有情呢?




姜循:“放開我。”




江鷺扣著她手腕,垂臉到她面前,輕聲細語:“抵抗我啊。”




姜循一愣。




此時二人的動作何其親暱曖、昧,她所有的掙扎帶來的都是反效果,反而讓她坐在他懷裡。她被他箍著腰身扣著手,呼吸間皆是那清致無比的蘭香。




蘭香絲絲縷縷,在清晨雨聲中,滲入她肌膚。




江鷺蒼白的臉上,在燭火下,添一份冶豔之色:“我想




要你就給嗎,你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姜循發怔,看著這個俊美的郎君挺直鼻樑下,紅唇一張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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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是動心,是動情。我是情意難控,但我何曾要你回應什麼了?我有說過嗎,有要求過嗎?怎麼,你被我感動了?你因為感動,就會愛一個人,把心放在一人身上?”




姜循:“我說過,不會給你。”




他輕聲:“抵抗我啊——用你所有的本事來抵抗我啊。我誘你入網,你便會乖乖入嗎?我對你並無要求,你卻在怕什麼?”




江鷺扣押著她,呼吸落到她肌膚上,她生出一層細微戰慄。他面頰紅透,情動萬分,卻又帶著那麼幾分瘋狂——




“別給我。”




江鷺低頭,唇落到她肩上。他看不清,側頭間,叼上她頸上一片肉,齒關輕噬。姜循一個激靈,肌膚生出一片雞皮疙瘩,不禁咬住牙關。




他唇挨著她頸:“很有感覺?”




姜循:“沒有。”




江鷺慢悠悠:“那便是抵抗有效了?”




姜循骨血中生出戰慄,她要推開他:“我要走了。”




江鷺:“抵抗我,不是隻用言語。你我過招,卻要敵人早早投降——憑什麼啊,循循?”




二人推搡間,他鼻尖在她頸間挪動,呼吸與唇息碰撞間,每一寸都讓姜循呼吸生亂。她倒真的有些失神,有些大腦混亂。他說“抵抗”,她便心想著“抵抗”。




可他的髮絲像水草又像藤蔓,把她纏住。




糊塗間,她被壓到床上,被親吻被誘惑——都怪雨聲擾人,讓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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