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去

你需直面。

火光燒亮了天空，縱火者用魔法燃燒森林逃避追兵。

沙沙，沙沙……

扭曲的面孔，滴著血的左手……

為什麼……為什麼！

除了火焰燃燒樹木的噼裡啪啦聲，沒有人回應他。

為什麼……要奪走我最重要的人……

大門並沒有開滿，光白白的。

她戴著白色的花圈，微笑著、流淚著揮手告別。

身影被白色吞沒。

身影被火焰吞沒。

夜色成為他的斗篷。

你應懺悔。

孩子並不是無罪的，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人能為他的罪行洗白。

神父拍了拍他的肩膀。

法庭很亮堂，光線有些咄咄逼人。

無數雙眼睛看著他，像是看著罪人。

“神父先生，公平存在嗎？”

“存在。”神父握緊了手上的教義。

“那為什麼要犧牲姐姐……”

“孩子，她會在天堂得到永生。”

“但是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

你本無罪。

你在問，為什麼？

孩子，向南走吧。

頭頂著光環的天使朝法庭的穹頂射出一發子彈。

你意識到了，這是逃跑的好時機。

逃吧，逃吧。

逃離這裡……

和我那年一樣，用盡你的全力去跑，對，就這樣。

我微微笑著。

碎玻璃如同帷幕落下。

無名氏，無名氏。

你可知道，這條路足夠艱難？

罪惡，救贖，這些東西從一開始便不存在。

我們曾經把信仰當做是食物。

然而神明從來不會考慮到我們，它們是理性的，他們為了捍衛這個世界應有的平衡，總是用少數人的犧牲，來換取多數人的幸福。

但是……那些人真的應該犧牲嗎？

在他們屍骨上生長的我們，難道真的應該踩著那些風化的骨頭，去追隨祂的光芒嗎？

我不認為。

沒有人是應當被犧牲的。

從荒原走向文明，我們從來都是一群整體，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共同踏過歷史長河。

魔王軍，不叫魔王軍，它不屬於魔王一個人，它屬於無數人，無數無辜者。我們相互理解彼此的痛恨，相互安慰彼此的心靈……在利益驅使的世界，我看到的永遠是犧牲和紛爭，他們甚至沒有穩定在統一戰線。

而我們不一樣，團結，有統一的目的，並且能為這個目的不斷前行。

重新認識世界，建立我們的秩序。

紅色，黑色，灰色。

天空是缺少顏色的，只有無數絲線纏繞成混沌的三色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