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89章 暫寄縹雲清絕處

 正是仝十一郎騰出手來,前來穩住陣勢。

 這些賊人看只是個少年郎,饒是這孩子一身血汙,卻也沒把他當一回事,有興致的還開口調笑十一郎,可等一個輕慢之人走上去,他們才領教了這可不是善財童子,而是善勝童子臨凡。偌大漢子即便是輕敵,也被這少年三下五除二的一槌打碎了腦袋,一眾賊人都有些覺得這場景不真切了,隨著而來的是一股寒氣透骨,莫看賊人眾多,上前強攻的還是十一郎。

 宗三郎雖然與仝三郎被強敵緊緊圍了,卻也是鬥了個不分伯仲,仝三郎這柄魚叉也算是家傳功夫,打小的底子,專門剋制長短兵刃,他與宗三郎換了對手後,便得心應手起來,若非敵手之間配合及時,否則兩個刀手隨著單刀被鎖掉,必是命喪當場,皆被那遊方散人揮舞著憨沉鐵杖救下了,而仝三郎也拿出在海上練出來的游龍本事,與這散人遊鬥起來。

 宗三郎對上了這用連枷的,倒也不懼,一杆棹刀在手,只管貼身上去。這連枷是專門剋制刀盾手和齊眉短槍手的,刀盾手便是舉盾阻攔長柄砸下,也躲不過敲杆拍擊,而短槍手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攢刺長度還不如連枷掄起來長,若是用槍桿來擋,則頭臉手腳都在敲杆攻擊範圍內,唯有如此時宗六郎這般仗著身形短小靈活,地趟著貼近來攻擊下盤,才是克敵制勝道理。

 幾個刀手看用連枷的頭目手忙腳亂便要上來幫忙,這時三娘也撿了把趁手單刀上來助陣。雖然三娘力怯卻也拖住幾個援兵,而這邊那頭目已經扔了連枷,捂著大腿倒地。宗三郎秉承其父除惡務盡的教誨,一刀穿腹,收刀斷腸,將這廝格斃當場,然後反做了三孃的援手。

 只是看似幾人都有所斬獲,卻是除了他們六個,其餘人非死即傷,還靠蘆頌拉著護衛才堪堪穩住戰線,有那想逃走的,也被護衛發了狠一刀剁了,這才喝止其餘人跑路。

 這時再看對面敵人,雖然損失了些,但後援也壓上來了,真個是岌岌可危。

 再看左翼,先不說被圍在陣中的拔山力士與熊暠,只說其餘人。拔山力士的兩個徒弟已經是一死一傷,霄春臣和營丘栿也是一身傷,本身武力也是平平,反而是智金寶發揮了大用處,這老兄吆喝能動手的不管撿起什麼,比如石頭、枯木還是盆盆罐罐,用不上的兵刃也都做了投擲之物,所有人都靠著斜坡處的林木,也算居高臨下的往賊人身上砸。如此堪稱潑婦級別的打擊還真是將衝過來的賊人砸蒙了,畢竟賊人再精銳也是平常打扮,根本遮攔不住這等撒潑的一通亂砸,雖然大多不致命,卻也是鼻青臉腫,遍體鱗傷,而有那拼著狠勁衝上來的,更是智金寶重點關照對象。

 也莫小瞧了智金寶,這老兄少小下地幹農活,青年揉麵作炊餅,壯年舂藥開藥鋪,還跟著兄弟舞了幾天槍棒,即便沒甚武功,這雙臂力氣可不小。再說,他手裡的暗器可比其他人得用,乃是隨身攜帶的金銀餜子,也是在縹雲閣一招得手,便發覺錢財威力還是甚為直觀的,於是便拿這個來丟,若是其他暗器砸了也就砸了,可換作金銀,即便被砸了,也不耽擱賊人們蹲下來撿,幾個賊人索性兵刃都插到背後,呲牙咧嘴的來發這筆橫財,其餘眼紅的也上來賺取意外之財,更甚者直接搶同伴手裡的,上百個金銀餜子砸下去,賊人們已經亂作一團。

 雖然是權宜之計,但是能拖一時是一時。

 而拔山力士與熊暠也是苦熬,賊人早看出此二人乃是魁楚,因此高手都是一層層圍起來,二人雖然勇猛,兵器也沉重,因此賊人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這兵器沉重固然敵人難當,可施用者的體力也損耗甚大,即便是天生神力一時之力或可扛鼎搬山,但是你讓他雙手拎著幾十斤米麥走十里地,也能把力氣耗盡了,何況這二人都是廝殺了好幾場,也沒多少水米入腹,揮舞著十餘斤兵刃何止走了三五百個回合了。

 此時日頭西落,又是山中,暑氣早就消散了,但也擋不住二人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二人已然力竭,硬撐著不過是油盡燈枯罷了。

 罷了,這道人示意熊暠掠陣,他趁機從懷中取出一錦囊,掏出來的乃是一顆紅丸,就要往嘴裡放。

 “道長,你這是何物?”

 二人背靠背,熊暠還是要問個清楚。

 “乃是我玉虛北宗靈丹秘藥,不得已也要用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