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99章 比似江梅清有韻

 “咱們如此謹慎,才能拿到三四成實話?”

 有疑問的是宗淑,他明白這是公良參軍在教授他們做官實務,地方官總繞不開糾紛刑案,主官不通庶務,那就成了文吏的扯線傀儡,終究成了一事無成的夯官。

 “其實不少了,這些都是老賊,若想拿到更多實情,那便是其他手段了,到時候你們可有興趣見識一番?”

 “前輩但有所命,學生不敢辭!”

 二人都是文武雙全,面對文官自然以文士自居,畢竟文武有別,不能不在意些。

 更何況此人跟隨承公多年,也是審案的宗師,其餘人等只有潛心琢磨的份兒,並無異議。

 來到正堂,那知客果然是應奉俗人的老手,安排那大工領著幾個淳厚老漢端了飲水和時令果子進來,洗漱應用放在了門廳。

 正中主位承公端坐著,讓紫芝真人坐在右首,畢竟是天台山當峹掌院,道俗雖不同列,但此時也不能將此道人當做化外之人,等閒視之。 左右兩列,左列第一是留給公良參軍的座位,依次是營丘栿、霄春臣、蘆頌,萊觀竟也裹著傷坐在末席,除了營丘檁,卻沒見敬玉博身影。右列第一人乃是雷厲,依次源淨、風鳴、宗淑,彰小乙作為師弟忝陪尾次。

 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幾個。

 “嘉言,且由你將前因後果起個源頭,也請諸位切莫菲薄,將事情論個通透!”

 承公定下調子,公良參軍直接切入正題。

 東丹使團入境之時,朝廷便已經全神貫注應對此事,為了避免途中發生不可預料之事,朝廷不僅穩妥安排接伴使,還對於沿途府監官員進行調整部署和監督。最核心一環反而成了最大的不確定性,便是應天府,如今知府告病,二判不和已經是路人皆知。基於應天府政事荒馳局面,相公們請了太后的懿旨,以權知啟封府事承龍圖為總管,全盤料理此間相關事務。

 承公也知道兩府行文下詔流程冗長緩慢,因此才以告假養病為由,領著幾個親信之人先來應天府暗訪。

 三郎算著行程,那時父親還在盧龍雲湫尚未動身,而承公這裡已經開始行動了。

 宗淑、風鳴他們到達應天府那天便是東丹使團夜嘯那天。東丹使團夜嘯之事確實屬實,而且第一時間禮部主客司郎中就已經上報朝廷,朝廷也並非專等管勾客省公事一體處理,政府相公們責成主客司郎中無論使出何種辦法,務必使得東丹使團放緩行進速度,並且斷絕內外交通,直至到達歸德城為止。

 另一方面也將這往來消息全面封閉,除兩府及必要官員外不等外傳,整個東京城也由皇城司協同啟封府嚴查消息。

 地方上也只告知了承公,即便是應天府二判也沒有任何官方消息過來。而承公短短五日之內,已經觸及應天府當地核心,否則也不會在府城與編縣間往來多次,因為時間緊迫,還約了左判今日一會。難怪賊人們按捺不住,非要將他除之後快,否則今日之後,應天府非換了個局面不可。

 具體實情,公良先生語焉不詳,但是宗三郎結合蘆頌在路上給他傳遞的消息,他已經能推敲個大概了,只是宗三郎悄然不語,只是拿眼神關注著營丘栿幾人的動靜。

 只看營丘栿雖然因為輕微燒傷已經裹了顏面,但是眼神中透露著些許欣慰與不甘,三郎同意蘆頌的分析,如果今日之事按著營丘父子佈局,分明是個給上官乃至朝廷顯示自家實力的局面,也是為了爭取承公支持,完成對應天府以右判為代表的鄉土勢力的絕殺。可如今局面,莫說在未來分庭抗禮正印官,只怕是否是戴罪之身,也在朝廷一念間。

 局面陷入沉默,畢竟堂上之人雖得承公認可,但都是身份低微或者遊走於應天府權力圈的編外之人,都沒資格插話。

 尷尬時候,外面有人唱名來報,原來是智全寶、熊暠二人回來了,要來通報剿匪情況。總算有具體事務,承公也不再假寐,即刻宣了進來。

 智全寶與熊暠進來按著軍前禮叩拜,被公良參軍一一拉起來,也不必站著說話,送到左列入座。

 “稟承公,並告諸位官人知,我二人率隊追擊賊人,雖夜深路險,畢竟還是讓咱們追上了賊人,可惜,賊人確實狡猾,未竟全功。”

 智全寶先是言簡意賅說了大概,才將事情交待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