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安得良弓並快馬
一行人往裡面來,只看丹楓館綵樓繽紛,幡旗招展,周圍大石廊瓦子仍舊是熙熙攘攘,似乎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丹陽城百姓尋歡作樂的熱情。
四人招呼隨從照顧好兩輛喪車,其實只要是看到兩個幡子,大夥兒也都主動的避讓,既是知禮儀,也是避諱氣。
此時惟公與幼公等長官都在府衙後宅茶歇,因此諸人也不耽擱徑直往府衙而來。
先是安排了蛇繼先、參不煩的屍身安放,然後四人才去沐浴更衣,到了酉時才到後面參拜諸公。
即便這蓮池曾為兇案現場,但是對於承公也並不忌諱,涼亭中也並非誰都有資格進來,除了承、橫二公,蒼龍固、公良吉符經撫司僚屬二人,安熙、共柯都轉司僚屬二人,還有紫舒輈以及羽微行、祥守忠三人,而在蓮池外廊榭下又擺了一桌,則是營丘栿、營丘檁弟兄二人,其餘田薦、賁履乃是壽宗衍、元況、由希古都是都轉司僚屬,幸虧萊觀、藺希在側,否則營丘栿真成了孤家寡人。
“諸位總算趕回來了,”
營丘栿看著他們四人進來,也是長舒一口氣,他與蘆頌眼神相交,一個個心有靈犀,四個人當然先要向承公稟明蛇繼先遇襲案最新進展。
蒲擴也是慧心靈性,索性跟在蘆頌後面,眼觀腳一語不發,至於風鳴、彰小乙也是跟在後面,而公良吉符看他們四個過來,倒是都轉司諸人有些坐立不安。
“秉文,世衡如今怎樣?”
惟公先不問事,而是問人。
“稟惟公,世衡已經救治過來,如今留在復真觀休養。”
“那便好,你們也是辛苦了,只是一會兒還有要務,且去歇息,晚上還是要忙碌一番。”
“此乃是應當應分的。”
“惟公,”
冷不丁插話的乃是紫舒輈,他是閒雲野鶴般的人物,這時候說話,實在不知道他的用意,
“子行,可有話說?”
“確是有些話想說,雖然唐突,但是不吐不快啊。”
“你豈是拘謹人,有話便講,但也讓他們幾個下去歇著再說。”
“實不相瞞,餘有一言便是想問問秉文他們這一行人。”
沒想到,這時候出手的竟是此人。
“蛇指使遺體可是安頓好了?”
“我們權且安頓於府衙冰窖內,且已經遣人通知他家裡,一切都看朝廷那邊旌表下來,再請示諸公如何辦理。”
紫舒輈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紙箋來,遞了過來,蘆頌急忙雙手接過了,
“這是我感懷如此英雄竟遭此毒手,偶有所得,還請轉贈蛇指使家裡,以表寸心!”
“子行的詩作那是可遇不可求,如此也算文武相濟,英才和融。我並無如此才情,只是能否請子行宣之於眾,聞者適逢其會,也算咱們聊表心意,如何?”
祥守忠這個麵糰一般的人物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也是透著古怪,只是他這麼說,別人也不好回絕了。
當然,最終吟誦此詩的活兒非蘆頌莫屬了。
紫舒輈寫下的乃是一首五言律詩,詩名便是《蛇將軍輓詩》,
不見千夫勇,誰解百戰圍。航猶使烏帆,滔巳蝕金衣。
俎豆諸郎奮,山河奕世輝。黃昏孤白鶴,偏繞北尨飛。
這首詩讀完,蘆頌的汗都下來了,這等於是指著橫瑋的鼻子責罵啊,黃昏孤白鶴,偏繞北尨飛!這首詩出現在蛇繼先的葬禮上,橫瑋若是應對不慎,豈不是成了枉費豪傑性命,卻一事無成的庸人。
都轉司的人變顏變色,便是經撫司僚屬們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候也只能蒼龍固站起來硬著頭皮打圓場,
“子行,性情中人,此詩也是情真意切,只是這麼一首詩,如何能告慰英靈,如何能周全咱們丹南路士民們的崇敬之意,不如且將此詩放在我這裡,屆時總要拿了真兇,一併在蛇指使靈前宣慰,如何?”
諸人正要稱好,豈料橫瑋這邊已經是熱淚盈眶,傷懷之態難以言表,
“子行此詩甚得我心,蛇指使之歿便是因某而至,某這心裡哀苦,也只有子行懂我!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拿獲真兇,更是要將賊酋一網打盡,如此才是告慰英靈唯一可行之道。”
橫瑋接過面巾略為收拾了顏面,繼續說道,
“就在諸公見證之下,若是橫某不能勘破走私大案,不能緝拿主謀真兇,某便上奏朝廷,辭官返鄉,讓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去給蛇指使守靈!”
這話說出來,眾人才明白這原來是兩個人在做戲啊!看來戲肉就要上來了,果然聽那橫瑋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