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痴心指望迴風墜
“這欒某還是發落的輕了,到了如今地步,若說他只是昏聵無能,便是三歲稚子也不信!”
三郎點了點頭,
“這已經不是信不信的事情了,總不能因為手上長個膿瘡,就把手砍了吧?”
“三郎君還未授官,這裡面的門道,倒是心安理得的很!”
“梅兒娘子若是不能心安理得,我到想不通你是如何在大內行走的。”
正說話,只看柳瑒、六郎兩個拿著帕子捂著鼻子從東北角小樓那裡跑了回來,乾嘔了一會兒,還是拿冷酒灌了下去,才緩和許多,
“活人是半個沒有,死人倒是不少,都是不知堆放了多久,這股惡臭實在讓人難忍!”
六郎還是乾嘔,莫說他,便是他身上沾的屍臭,便讓這兩個小童行都快吐出來了。
“三娘,包袱裡面有幾束線香,那是梔子、青檀、沉香糅合用來遮蔽臭味的,點起來一束,咱們過去看看!”
才點上香,正要過去,忽然梅兒與參不煩都警覺起來。
“馬蹄聲?”
十一郎指了東南方。
幾人靜心細聽,三郎卻轉過身朝向東北方,
“那邊是疑兵之計,這裡才是來人!”
話音未落,只聽‘轟隆’一聲,北面院門便被撞倒幾乎散掉,只看一隊官兵左右環抱粗木,撞門而入,這些官兵才退出去,只看兩員頂盔摜甲的武官領著甲兵便衝了進來,
“哪裡來的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擒’字還能落下,就改成一聲‘咦’。
“世衡,怎麼是你們!”
三郎定睛一看也是放下心來,
“崇憲、達遠,你們怎會到此?”
霄春臣沒來得及和三郎說話,急忙給熊暠說,
“老熊,趕緊打開南門,莫讓從勉衝撞進來!”
熊暠也是領著兩個甲士,打開了對開的門,才一息功夫,襄承勖領著幾個騎兵也魚貫而入。
難得,這漏澤園活人比死人多!
說起來,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霄春臣、熊暠心不甘情不願被調往南邊守備朱雀門,便把襄承勖也叫到一起吃酒,這襄承勖也是在東門守備無聊,就領著幾個人騎著馬從城牆上過來湊到一處。
雖然是吃酒,但是他們三人並不會耽擱正事,也是較城防比平常強化了何止十倍,真個是城門內外柵欄齊整,人員配置到位,甕城四面環繞,城牆也是十步一人,每道崗位不許空闕,便是往常無人值守的角樓也是用弩兵值守。
也正因為如此,化人場一聲巨響,又是火焰迭起,煙霧升騰,便驚動了這些眼明手快的弩兵,他們只是看著一夥人殺人放火後揚長而去,卻實在不認識都是什麼人。
這也難怪,他們並非往日鎮兵,都是霄都監大營中的禁軍,平日都在駐地,哪裡認得三郎他們。
這一番稟報,按著循例城防這邊也該報之福昌縣來處理,若是福昌縣酌請鎮軍或禁軍協作,那才與他們相干。
可是今日值守此地的霄春臣是個什麼人物?
他哪裡在乎這些旁枝末節,更何況萊觀正在經撫司辦事,而他又是閒得無聊,因此三個人一拍即合就點了可靠人手一路過來。
而這霄春臣三人絕非莽撞之輩,先是在化人場看到了一地的屍首便知道兇手不可小覷,然後便有斥候遠遠地便發現了往漏澤園而去的三郎一行人。
他們不敢輕易現身,反而是遠遠地繞了一圈,又做好了突襲準備,便是襄承勖打草驚蛇,他們則率禁兵突進去,來個聲東擊西,打對方一個猝不及防。
三郎聽了這過程不禁高看了霄春臣兩眼,沒想到這衙內文不成,但是於武事上卻有天分。
霄春臣問起這裡情形,則由柳瑒繪聲繪色且添油加醋的敘述了一番,當然略過了道人用火丹而爆燃身死的事。
饒是如此,也把三人的興趣勾了起來,按捺不住想參與進來,當然這必須得到三郎的首肯,畢竟在經撫司宗淑與霄春臣同為勾當公事,但是宗淑直接隸屬於惟公調遣,大肇的規矩,差遣輕重尤勝官品高低,因此也該是年少的宗淑做主。
三郎當仁不讓,他巴不得來了這麼一支可靠的生力軍。
“我是巴不得三位哥哥參與進來,只是你們還有要務在身,總不能顧此失彼!”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讓其中一個回去,但是襄承勖有話說,他是廂軍將領,哪裡能指揮的動禁軍?而熊暠也是撒起潑來,就是不願意去守城,索性三個人都要留下來。
也罷,宗淑也不耽擱時間,索性都做了主,便是有些麻煩,他也把責任一力承擔下來,不讓他們坐蠟,畢竟除了霄春臣,其餘二人可是沒深奧根基的純粹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