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仗下儀客筆下文
霄春臣本來還打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豈料熊暠非要親自來試著開啟這暗道,誰又能拗得過他,饒是如此還是三人自告奮勇協助,於是他們全都往甬道上面退去,直至腳面高度已經與暗室屋頂齊平為止,即便如此霄春臣還是讓三郎他們退到最後,他則與士卒們拉著繩索,萬一有險情就將下面四人往這裡拖,也是唯一保命的手段。
正在他們緊張的時候,下面有人跑了上來,
“已經打開了,果然有密道!”
眾人下去觀瞧,再聽熊暠說明,原來看似這塊頑石乃是上下承重所在,豈料熊暠只是稍稍用力,便推開了,果然如三郎所言,就是藉助這石材光潤且耐磨的特性,這麼一推其實便是向後滑轉開來,竟似推開門扉一般,而且熊暠還在這裡面取下來一物,又是鐵骨蜈蚣梯,看來是方便人員上下之用。
而這通道內果然傳出香氣,熊暠抓了一把下來,兩位女子來看,原來是些薰香花草之類,看來是之前進入通道的不甚被這蜈蚣梯劃開了隨身掛著的香囊,只是通道只能俯身爬行,因此當時也未能發現,這才留下了線索。
霄春臣唯一的疑惑在於,按著盤算,這屋頂分明應該緊緊挨著河床下面,如何還能擠出一條通道來?
三郎也是猜測一個合理結論,
“只怕這漏澤園便是修建的東北角更為下沉,只是上面有座小樓,到讓咱們覺得這裡是漏澤園最高處,院子下沉幾許,井蓋下暗室也是如此中間略低,然後層層減低,如此便將這暗道所佔地方容留出來,應該如此,也是此地邪教掌舵人果然是個精於算計之人。”
眾人也不再做耽擱,魚貫而入,熊暠在前,通道狹窄不能舉火,索性都是摸索前行,好在將四壁都摸了個仔細,也是一條道,倒也不必反覆折騰,只管往前面爬行。
畢竟有兩名女子,只能將她們放在最後,三郎也是爬行了十餘尺,才讓她們二人跟上,也免得尷尬。
行進中也能發覺這通道乃是後面才貫通的,可見最初這夥人只是發現了前朝留下來的暗室,便將這廢棄的暗室利用起來,只是暗室乃是石板堆砌,實在無法打開牆面,這才想到了這個法子。這通道並非直來直去,乃是從北牆繞了一圈,又往東邊走,眾人爬行了總計不下百步,前面才開闊成可步行的甬道,按著推算這裡已經靠近城牆了。
眾人起身往甬道走了幾步,才發現甬道有向下而去。
“莫說這暗道是通入城裡的?”
熊暠並非是後知後覺,而是覺得陣陣後怕,看似固若金湯的丹陽城的城牆下竟然隱藏著如此密道,這要是戰時洩露出去,後果難以想象。
“但願賊人們只開掘了這麼一條暗道!”
霄春臣也想到了這裡邊的兇險。
“是不是一條,咱們走到最後,將他們抓住問問不就知曉了!”
梅兒倒是意氣風發的很,她是察子,每挖掘出這等危害朝廷的隱患,對她而言都是到手的功勞。
眾人點起火把,先是往下面走,然後平著走了近百步,路況反而複雜起來,一會兒高來一會兒低去,要麼轉個方向,或者打了個彎兒,甚至還有地下溝壑出現,還有一兩處又是修成石室作為中轉。
“看來咱們這就是在外城裡面穿梭,之所以繞來繞去,也是在利用前朝本身已經存在的地下暗道和暗溝,這些石室只怕上面便是明渠或者民居,做在這裡既是支撐之用,也是不得已時破壞之用。”
三郎指了指石室中多出來的木質柱子,仔細說道,
“這些柱子的底座都是活的,皆是用大錘敲開,這柱子也就倒了,上面這層屋頂也就塌了,因此咱們還是小心些!”
“福昌縣有這等佈置,這夥賊人為何在內城束手就擒,不借助這裡隱藏和潛逃呢?”
霄春臣不解的問道。
三郎則是若有所思的說道,
“萬一被咱們捉到的就是想讓咱們捉到呢?而這裡必然關係重大,咱們找到這裡可是突破了三道匪夷所思的疑陣呢!如此隱藏這裡,豈會輕易暴露?”
霄春臣一琢磨也是,先用屍山,再用金山,最後甚至不惜暴露邪教本地的部屬,都是為了讓來者有所收穫而罷手,若非三郎層層勘破,換成他們第一道關都卡住了。
再走了一刻鐘,開路的熊暠轉了回來,
“到頭了,前面在沒有路了!”
如此突然,密道就到盡頭了,又是一間石室,只是這次熊暠十分謹慎,壓根兒沒有進去便回來說明。
三郎拿出文卷,這是他日常筆記之用,如今攤開來赫然是從爬行之後的甬道,用硃砂與松墨來繪製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