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195章 有美瑤卿能染翰

 “只是這青樓如此安靜的也是罕見,莫不是這些日子太累了,都歇著呢?” 

 三郎他們來到西后跨院,院落前後左右四道門,彙集到了中堂,這裡應是客人們等著窯姐兒出來相迎的地方,四道門、四條磚石小路將姐兒們接客和居住的房舍圈成四個小院落,每個小院落四間房,也就是一個跨院便是十六個姐兒,臨街的院門有門房,乃是龜奴們休息地方,其餘三個門的門房乃是粗使丫頭們居住的。 

 只是這平素應該至少二十一二人居住的院落此時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他們再往前走,西中跨院、西前跨院,唯一區別越是往前走,院子更為巧致,房間所用傢俱器物更為精美些,這翠蕤閣果然不是個上品的風月場,畢竟梅兒也是在承明樓潛伏些日子,頗為了解其中門道。 

 凡是上品的風月場來往客人非富即貴,更有風流才子留連忘返,為何如此,便是這勾欄也有個清雅別緻的韻味,所謂清雅便是把這脫了褲子滾到一起的俗事非做成神仙眷侶般的趣事,至於別緻就不能讓客人把這些姐兒看做了花錢辦事的俗爛粉頭,總要講求個若隱若現,讓人心癢癢欲罷不能的手段。 

 最基本的便是最值錢的花魁,就越要珍藏起來輕易不視人,值錢就值錢在稀罕二字,哪裡能像翠蕤閣這般本末倒置,把這最賣錢的主兒就放在最前面,彷彿是怕客人跑了似的,難怪營業了幾年,依舊上不得席面。 

 梅兒說了這些,三郎似乎聽出些門道, 

 “這麼說來,有問題的不是這掌櫃,便是這東家,他們中必有邪教黨羽?” 

 梅兒點了點頭, 

 “否則青樓生意哪有這般做的,如今看來,這翠蕤閣仗著欒某人的臉面,偏偏把生意做的不死不活,也是刻意為之,把身段放的這麼低,便是三教九流登門作樂,也引不起旁人的懷疑!” 

 三郎也點了點頭,他也認同梅爾的論斷, 

 “如此看來,這裡應該是賊人往來交通的樞紐,隱藏行跡的關節所在!” 

 霄春臣問道, 

 “西邊都看完了,咱們是探查中庭還是從這裡摸出去與外面禁軍聯繫上?” 

 “先退回去!” 

 “退回去?” 

 “我有些打算,咱們退回去好做安排!” 

 四個人快步退回西后院這個大雜院中,等他們再回來時,只看這熊暠已經將這裡部署為易守難攻的要塞,十個弩手已經行成交叉射界,絕不留任何進出死角,倒是讓三郎對於熊暠的用兵本領有了更深的瞭解。 

 “咱們不說廢話,熊兄,讓兩個聰明伶俐的兄弟原路返回,讓襄兄往城裡傳信,調度你麾下精兵隨時準備支援這裡,還請襄兄派善於近戰的弟兄們進來增援,讓柳秦越領著過來,咱們手頭人手不夠用!” 

 熊暠是個豪邁漢子更是個純粹的軍人,壓根兒不作任何耽擱,立刻就去執行,只有霄春臣不解的問道, 

 “對付這麼個妓館,何必這麼周折,咱們出去知會禁軍進來不就把這裡辦了?” 

 三郎還沒說話,三娘開口了, 

 “三郎,你可是認為這紫虛觀也有問題嗎?” 

 二人何止是心有靈犀,方才在西前跨院,三郎只是隔著牆往北面紫虛觀方向多看了兩眼,三娘便覺得三郎恐怕已經察覺出什麼不妙了。 

 “先有紫虛觀,後來翠蕤閣,昔日大夥兒只以為欒某人利用翠蕤閣趕走了紫虛觀的道人,將紫虛觀佔為己有,可是欒某人佔了紫虛觀做了什麼嗎?” 

 三郎搖了搖頭, 

 “什麼都沒有,紫虛觀依舊還是紫虛觀,翠蕤閣還是翠蕤閣,你說欒某人當初圖什麼?” 

 他又轉向梅兒, 

 “但凡欒某人與邪教有直接瓜葛,你們也絕不會放過他,不是嗎?” 

 梅兒點了點頭, 

 “這欒某人只是個貪財好利的贓官,還是個忠心事主的好學生,可是勾結邪教,參與走私大案,也是在高估了此人的膽子!” 

 “如此說來,我們不妨換個思路,若是當初貪圖紫虛觀產業的便是這翠蕤閣的邪教主謀呢?” 

 三郎繼續說道, 

 “而他們得逞之後,為何紫虛觀只是交給了太暉觀來打理,其餘的竟無半分改變?而太暉觀的住持只怕也是因此才被他們拉下水的吧!” 

 三郎篤定的說道, 

 “若是這密道直達紫虛觀才更合理,可如今看來,賊人的圖謀只怕更深些,咱們把東邊院子也詳勘了,然後在全力圖謀中庭。” 

 三郎又對霄春臣說道, 

 “崇憲兄,你帶上四個人,就守在東前跨院,到時候領咱們的人殺進來,就倚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