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 作品

第 41 章 我有一個朋友





往背後沙發上一靠,在繼續看電影和看劇本間,他選擇拿起手機給樓上的好鄰居發垃圾消息。




【[左勾拳.jpg]】




【[右勾拳.jpg]】




進行完電子打拳,淺淺呼出一口氣,騷擾完好鄰居的人剛準備放下手機,結果手上一抖,手機熄掉的屏幕又亮起。




他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轉頭看了眼。




世界無敵第一炫酷好鄰居:




【怎麼了?】




陳某白舉起手,抬手打字。




“……”




兩分鐘後,玄關大門被敲響。




坐客廳裡的人起身,沒穿拖鞋,直接去開門。大門打開,好鄰居站在門口,低頭看他。




陳白側身讓人進屋,問:“老許同志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按照這個人平時的作息來看,到這個點的時候應該已經睡了挺久,沒想到現在發的消息還能得到回應。




老許同志進屋,自覺帶上大門,看了眼沒開燈的客廳和亮著的電視屏幕,說:“在想些事。”




陳二白一點頭,轉身往客廳走,說:“那挺巧。”




許斯年跟在後面,低頭藉著電視的光看到了直接踩在地板上的腳,說:“地上冷,下次記得穿拖鞋,我在外面不會走。”




陳白往地毯上一坐,隨意一點頭,拍拍身邊位置。




他有沙發不坐,就愛坐點地毯。




許斯年一手撐




著地面,也跟著在地毯上坐下了。看了一眼暫停的電視畫面,他問:“在想劇組的事?”




猜得很準。陳白一點頭,說:“這得從我一個朋友說起,你要聽嗎?”




好鄰居下來就是為了聽他說事,他這也就是禮貌性一問。




好鄰居果然很有耐心地一點頭。




“是這樣的,”陳某白開始醞釀,之後說,“我有一個朋友。”




他說他有個朋友,朋友和這次演的徐一帆從某些方面有些像,這就是原因結點。




朋友出身還不錯,父親經營企業,母親鋼琴演奏家,外公書法家,奶奶是國內第一批演員,算是大部分眼裡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




家裡有點錢,學習能力還算是好,會彈鋼琴會寫兩個漂亮字,運動神經還行,朋友這人生十幾年都像是過的輕鬆模式,養成了個和徐一帆一樣臭屁麻煩的性格,平時最常做的就是和徐一帆一樣玩玩遊戲,打打球。




變故也是發生在高中。高中的時候家裡老一輩的人相繼去世,朋友父親企業經營也因為人為因素陷入危機。公司底下還養著幾十個工廠,公司和工廠員工都靠著企業吃飯,父親咬牙沒有選擇申請破產保資產,借外債維持公司運轉。




事情好轉了那麼一下,公司逐漸好轉,也有了新注資,外債也逐漸開始償還。結果就在為了公司更進一步去拉投資的路上,朋友父母在的飛機失事。




朋友當時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臭屁高中生,當時得到的別人幫他整合過的消息就是父母沒了,公司保不住,家裡還剩四千萬外債。他可以選擇繼承不多的遺產,也可以選擇不繼承遺產,只要不繼承遺產,就不用繼承四千萬外債。




許斯年聽著,轉頭問:“你朋友怎麼選的?”




“朋友只能繼承。”陳白按下電視播放鍵,等到聲音響起後繼續說,“那四千萬里面有借的錢,還有員工的工資。”




不止錢,裡邊還有父親積累了一輩子的聲譽,還有員工背後的家庭。享受了十幾年,也該負起點責任。




優渥生活沒了,倒欠外債,和徐一帆一樣,時隔將近兩個月再返校,朋友也沒朋友了。




徐一帆沒有做到一帆風順,朋友也沒能做到。




都是高中突逢鉅變,境遇直轉急下,鉅變後朋友和徐一帆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朋友還有點能養活自己的能力。




兩者有本質上的差別,但從某種層面上來說相似的地方又太多。陳白說,在遇到一些特定的劇情的時候,他總是很容易想到朋友。




為了避免帶入朋友的情緒,他只能暫時選擇收著演。不過多帶入能保持清醒,也很難真正演好徐一帆。




許斯年低頭看向身邊人,低聲問:“你朋友和其他人講過這些事嗎?”




陳白說沒有。




在沒有被光照亮的客廳桌面之下,身邊男人垂在一側的手不自覺動彈了下。




“你說的真正演好的徐一帆,”許斯年收回垂在身側的手,碰上冰涼金屬錶帶,視線看向電視




上的畫面,問,“是指這個徐一帆,還是劇本里的徐一帆?”




陳二白說是劇本里的徐一帆。




“你想演好劇本里的徐一帆,但又擔心和電影裡的徐一帆有出入,所以在其中選了個折中。”




許斯年說:“你擔心一旦帶入朋友的情緒裡,你會沉浸進去,然後失去對這個折中的度的把握。”




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陳某白睜眼,發出了老許同志牛逼的聲音。




老許同志笑了下,說:“既然有相像的特質,為什麼在這些地方,你……朋友不能是徐一帆?”




“他能演出他的徐一帆,你也能演出你自己的徐一帆。”




他說:“如果暫時想不明白,可以把其他拋開,直接把朋友帶入徐一帆試試,說不定有驚喜。”




從半開的落地窗飄進的風還在不停吹,他站起,略微彎腰朝坐地毯上的人伸出手,低聲道:“不早了,去休息吧。”




陳某白給面子地握上人手,握上後就被人直接提溜起來,看上去輕鬆且不費勁。




他嚴正改口,道:“你一個應該能打20個我。”




人數從之前的10個漲到了20個,翻了一倍。




“……”




老許同志再次思考了一下自己在這個人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最後跳過這個話題,說:“去睡吧。”




二白同志覺得他說得在理,終於關掉電視,被人帶著去睡覺了。




今天晚上很奢侈,他躺床上,還附贈有許大影帝的關燈服務。




“啪”




很輕的一聲按動開關的聲音響起,燈光熄滅,房間瞬間暗下。




黑暗裡,站在房間門邊的人卻沒走,短暫安靜後出聲問:




“發生了這些事,你朋友現在還難過嗎?”




躺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笑了下:“不難過,他至少當時的錢還完了,還活著,現在還有好朋友。”




“你朋友很棒。”




“那可不。”




最後的對話結束,黑暗裡的人影離開,安靜裡傳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躺床上的人安詳閉眼。




託好鄰居的福,熬夜大王陳二白終於在凌晨兩點前睡了次覺,第二天醒來時一整個精神煥發。




精神煥發,但腰痠背痛。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籃球訓練的結果就是他差點沒能從床上爬起,等到扶著腰走到酒店的時候,經紀人又對他進行友好問候:“大爺今年高壽?”




陳大爺覺得不是錯覺,搞錢夥伴對他說話是越來越不掩飾了。




這邊剛被搞錢夥伴尊稱為陳大爺,陳大爺轉頭就在化妝間遇到了自己的學習搭子兼籃球搭子。搭子昨天和他一起打球,但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