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說,讓我不要在意那些細枝末節,她影響不到我,”

 

她譏諷一笑,上下打量他一眼,“怎麼會影響不到我呢,在我眼裡,她是要被你抱著睡覺的女人啊。”

 

她的眼神嘲諷,陸子宴面色難看,“我沒有……”

 

謝晚凝理也不理,繼續道:“你知道你每次來韶光院,拉著我上榻的時候,我心裡有多割裂嗎?”

 

“我試著告訴自己,這世上沒幾個男子不納妾的,你有妾氏也是應當,我不該小氣計較,我要學著大度,做一個賢惠端莊的侯夫人。”

 

她語氣平靜,卻字字珠璣,陸子宴心沉入谷底,向前一步想阻止她說下去,但謝晚凝的聲音已經在他的耳邊響起。

 

“可我做不到,”她道:“你吻我的時候,我會控制不住的想,你這張嘴都親過誰,都親過她們哪兒,你抱我的時候,我又會想,你在她們的榻上都是如何表現的,力道大不大,是不是也這麼索求無度。”

 

“那些念頭我沒辦法控制,”她面露厭色,“每次和你親近,都讓我噁心的想吐。”

 

這是她忍了一輩子的心裡話,可當時的她是他的妻子,這些話說出來除了叫她更難堪更可笑外,不會有一點用。

 

現在不同,現在她沒什麼顧忌了,她不必再委屈自己,也不必再裝了。

 

她就是噁心他。

 

陸子宴像是傻了,呆呆的看著她的唇一張一合,聽著她吐出誅心之言。

 

那幾年裡,他翻來覆去用作慰藉的點點滴滴,她說她噁心的想吐。

 

那些回憶,是支撐他活了五年的動力,可在她眼裡,竟然這麼不堪。

 

他臉色煞白,不願意聽她再說下去。

 

“只有你,只親過你,也只抱過你,你別這麼想我,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一個,”他頓了一頓,道,“我只抱著你一個人睡過覺。”

 

說到後面,他餘音裡竟然透著幾分委屈。

 

什麼殺氣凜然,什麼冷峻桀驁,全部都沒有,這一刻,他就像個被誤解的少年。

 

謝晚凝抿唇看著他,頗有些一言難盡。

 

室內安靜下來,兩人離的只有一臂之距,她身上的氣息隨著呼吸,一點一點縈繞鼻間。

 

是她慣用的白月蘭香。

 

她不知道,他有多愛她的味道。

 

他最愛抱她在懷裡,去吻她的身子。

 

羊脂白玉般的肌膚,被他一點一點暖熱,染上粉意。

 

就算現在,他們的關係到了這般境地,他還是抗拒不了她的一切。

 

他早知道,她是他的癮。

 

陸子宴眸光微動,脊背漸漸繃直。

 

這樣的變化,謝晚凝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她蹙著眉往後再次往後退了兩步,直到後背抵在了窗臺上,退無可退。

 

她一連串的反應,讓陸子宴唇邊扯出個弧度,他立在原地沒有靠近,只掀著眸子看她,笑了聲。

 

“晚晚果然瞭解我。”

 

他們做了兩年夫妻,彼此親密的不能再親密過。

 

謝晚凝撇開眼,厭道:“禽獸!”

 

方才還流著淚,字字句句剖白內心,解釋自己的苦衷,他甚至還受著傷,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著說著話,就能發情。

 

不是禽獸是什麼?

 

陸子宴嗯了聲,被罵了也不生氣。

 

“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不否認。”他目光落在她嬌嫩的臉上,道,“就算是禽獸,我也只對你一個人硬過。”

 

這樣的話,虧他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粗俗不堪,她都嫌髒了耳朵。

 

謝晚凝對他的不要臉又更添了一層認知,她雙頰泛紅,惱怒的瞪著他。

 

半晌,她咬牙道:“我不信。”

 

他長篇大論的,不就是想說他自己是清白的嗎。

 

“我不信你的話,不信你沒有碰過劉曼柔和爾霞。”想到爾霞,她面色更冷,一字一句:“畢竟,你和爾霞成事,不就在我的院子裡嗎?”

 

她的話音剛落,陸子宴臉色就變了,“爾霞的事出突然,我得知她身後的主子是誰時,什麼也顧不上,沒有時間去慢慢拔出這個釘子。”

 

“我找上她,給了她兩個選擇,是直接死,還是倒戈於我這邊,她選擇背主活命。”

 

“但她是你的貼身婢女,我絕不能讓這樣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再伺候你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