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在跋扈的名頭上,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風流韻事罷了。

 

可她呢?

 

她已為人婦,被一個男人擄來軍營……

 

越想越惱火,謝晚凝憤怒大吼:“陸子宴,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還算平緩的氣氛隨著這句話變得凝滯起來。

 

不過,陸子宴終於動了,他掀眸看她,藉著窗口那點昏暗的光線,謝晚凝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聽他道:“跟我在一起怎麼會丟臉,我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讓人羨慕的姑娘。”

 

“……”謝晚凝牙關一緊,只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的手被他緊緊扣住,掌心都冒出絲絲溼意,陸子宴沒有放手的意思,一動不動的握著。

 

良久,終於平復起伏的心緒,他閉了閉眼,“晚晚……”

 

謝晚凝還沒說話,他又道:“你說你對我狠心,是因為真心愛我,那裴鈺清呢?因為你不愛他,所以就這麼輕而易舉原諒他的欺騙嗎?”

 

乍然聽見這話,謝晚凝第一反應是,多難得,在他嘴裡沒聽到"病秧子""老男人"之類的稱呼。

 

旋即心底又是一沉。

 

原諒個屁,她最恨別人騙她。

 

新婚夜,裴鈺清故意將人放進來,她就很是惱火,後來誤會他身體不行,才沒有耿耿於懷。

 

這次,他又是騙她中了藥,哄得她主動圓房,還故意讓齒痕給陸子宴看見……

 

對面姑娘臉色很不好看,陸子宴全然看在眼裡,他唇角按捺不住緩緩上揚,怕叫她看見,急忙鬆開她的手起身走到燭臺邊。

 

明亮的火光燃起。

 

他轉身,重新在她對面落了坐,道:“真要回去?”

 

莫名覺得他的語氣不再陰沉逼人,謝晚凝眨眨眼,沒有猶豫的點頭,“我一定要回去。”

 

她有家有室,就這麼被他困在軍營算怎麼回事。

 

陸子宴嗯了聲,道:“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他能鬆口,讓謝晚凝有些驚詫,急忙道:“什麼賭?”

 

陸子宴道:“我剛剛跟你說,今天是那老男人故意露出那東西想激怒我,你信嗎?”

 

謝晚凝心裡其實是信了的,裴鈺清為人低調,最注重隱私,不喜人近身,院子裡伺候的人都少,他絕不會無意將這樣的夫妻密事敞露於人前。

 

但她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的維護,讓陸子宴冷哼了聲,磨著後槽牙笑了聲:“那病秧子不愧有一肚子算計,這才多久,就將你哄的團團轉。”

 

“我是面見聖上後,直接去的普賢寺,當時我離開,那老男人就在殿內,他一定知道我是來找你,”

 

他笑意漸漸收斂,問她:“晚晚你說,他拿這樣的事來激怒我時,有沒有想過,我來找你,會對你做什麼?”

 

謝晚凝唇瓣緊抿,下意識就想到普賢寺後院發生的一幕。

 

他說,他是真想在那裡……

 

“他倒是下得去本……”陸子宴止住話頭,看著她道:“我若真在那兒碰了你,以你的性子,會如何?”

 

會如何?

 

在此之前,她只想各自安好,若他真敢來強的……

 

她會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

 

他會成為她此生最大的仇人。

 

什麼從小長大的情意,什麼真心愛過的少年,全部化為虛無。

 

永永遠遠不會原諒他!

 

不管他做什麼,就算死在她面前,她都不會低頭看一眼。

 

她臉色難看極了,陸子宴卻是嗤然一笑,“好像,也不是很虧。”

 

他竟然有些能理解那病秧子為什麼這麼做了。

 

謝晚凝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抬頭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別這麼看著我,那病秧子做的事,也別扣我頭上,”陸子宴道:“設計其他男人碰你,這樣的事我死也做不到。”

 

就算能換來她對那病秧子永不回頭又如何?

 

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讓其他男人沾她一點。

 

但那個病秧子卻這麼做了,可見……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頭號大敵。

 

該多沒有自信,多怕她回心轉意,才會這樣使出這樣的計謀呢。

 

想到這一點,陸子宴心情真的好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