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華冬拾豈無聲
羅綺見他不似假裝,耐心為他解惑,“那白麵小眼男人,是陳放山;旁邊出聲的女子,大眼睛,黑皮膚那個,是他妹妹,陳清霜;這二人是兵部尚書陳永的孫子輩。
最後的小胖墩,荊沐雨。荊尚書家的三小姐,上面還有兩個姐姐。”
楚凡才不管什麼紫電青霜,什麼放山放水,“荊尚書?可是刑部的荊大人?為何他老人家,生出這麼年幼的女兒來?”
羅綺輕拍他額頭,“是孫女兒!炎國之主慣於將重臣子弟外放為官。他們幾個原在各自城中生活。只因改建焰靈書齋,這些仕女公子們,慕名彙集到京師來了。”
青禾似有些怕那陳清霜。
無夢不好推她在前擋災。飄然下場,牽著青禾的手,返回看臺。
她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規矩照舊,開始吧。”
仿若商量好的一般。
聆風郡主這句話出,下方再無喧譁之聲。
連小溪對岸的江湖遊俠,也跟著靜默。目露精光,躍躍欲試。
公主殿下返回席位,頗有些心意不順。她氣呼呼地揪扯熊寶的長毛。
楚夕心緒不寧,因暗中偷聽太多‘心裡話’,有些倦怠,似沒睡醒一般。
見熊寶受蹂躪,她心疼不已,“你氣不過,大可報復那些打擂臺的人。何苦為難熊寶?”
公主一聽,來了精神,“對!朱掌櫃,我們商議一下,如何對擂臺進行收費。不能便宜這群傢伙,敢不給我面子,我讓他們裡子都沒有!”
說起賺錢,朱赫滿面紅光,與他赤紅色員外巾十分相合。
他咧嘴道,“在下聽聞,賞春會上,需簽訂生死狀。不如,我們收取一些費用。每張狀紙十金,贏的人退還,輸了的錢歸舉辦方。我等當場開盤,賭勝負。”
青禾眼珠一轉,“此事可行!朱掌櫃不愧為落寶齋傳人,果然高明。生死狀的錢,我們要了。至於賭博之事,父王不允,我不便參與。
作為交換,請柬售賣的錢,也劃給朱掌櫃。楚凡那份,我去分說。”
一場冒雪比武的招親大會,轟轟烈烈舉辦起來。
郡主吩咐眾人,給席位之上添些熱茶熱酒,點心更不能少。反正錢是打擂臺的人出。
幾位王子見無夢淡然自若,暗自驚疑。有心向妹妹請教一二,卻被青禾白眼頂了回來。
王子們頗有雅趣。
洛雲殿下風度翩翩,品著熱騰騰的香茗,搖擺摺扇,吹走碎雪。
他身旁,長眼翹鼻的梁紅葉,幾次三番請示,未能獲得連席而坐的機會,悶悶不樂而回。
洛濤吩咐隨從取了火爐,當場燙酒。他每飲一口,便評論幾句臺上之人何處不足,如何作為,方可制勝。恨不得親自下場打鬥一番。
洛宣披著加厚棉衣,命人擺好畫板,將精彩場景繪製下來。言說,日後得了空,夥同門客,排演成戲,好能流傳天下。
洛奇已然離席,晃著壯碩的身子,跑到朱掌櫃旁邊。他聽說坐莊開盤的事兒,青禾不參與。那不妨他參一股,還有什麼比賺錢更快樂呢?
唯一正常些的五王子洛安。中規中矩地吃喝看戲。
屋頂上,楚凡空坐了許久。
羅綺是會照顧人的。
她已單手撐著一隻小桌案,擺滿了酒茶果點。還帶著一隻熱茶的火爐,飄身而來。她望向楚凡,眉眼滿是笑意。
楚凡假意道,“帶這麼多東西,也不嫌累。咱們是暗中旁觀,如此做派,豈非暴露了?”
話雖如此,他仍結印凝冰,凍出一塊平臺,安置小桌。
羅綺初見他用出冰磚之外的巫術,忍不住打趣,“你的修為倒是精進不少,已然信手凝冰啦!”
楚凡並未理會。
他也是無意之中做到。只是心中想法,竟然成了。難道又是那物之效?
下面傳來怯怯地問話,“我,我可以上去麼?”
低頭看去,竟是個胖丫頭,帶著一隻比她還小的棕熊。楚凡看著棕熊的模樣,想起熊寶初到家裡那會兒,不覺笑起來。
羅綺見他高興,一個起落,將地面的兩小隻,也提上屋頂。
三人一熊,圍在冰臺三面,吃喝看戲。
擂臺上打了十餘場,皆是富家子弟在逗趣兒。如今的楚凡,早已看不上這類花拳繡腿。
小胖丫頭怯生生地介紹,“你們好,我叫荊沐雨。她是我的寶寶,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