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魔餘孽 墨硯齊出
白袍人不知為何竟真不搶攻。保持結印姿勢不變,靜聽林楚凡與書齋二人爭論。
無風之雪豎直墜落,頃刻掩藏眾人腳踝。不見停歇,依然大片翻轉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林楚凡猛甩短髮,未能除盡頭頂雪水。
火苗從車裡取過紙傘,撐在青禾頭頂。
無情墨言之鑿鑿,“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抵賴!我已看過屍體,判官雙目受銀針刺傷,不復光明。若非偷襲,憑你們三腳貓的功夫,如何將他重傷至死?”
楚凡目光上移。雪花臨近對方身體時,總有一股力量推開,推之四散滑落。
念及初見羅綺時秀髮冒雨不溼的情景,會心一笑。
不料惹怒無情墨,豎眉跺腳追問道,“還有孟今!他雖不才,卻仍是我筆墨山弟子。為何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聽聞被你挫骨揚灰,安敢如此狠毒?”
林楚凡暗罵御靈司骨頭軟,全無言說那般光明正大。總不會是國主有意陷害之風別院?
作惱怒狀,扯著脖子嘶吼,“你還有臉問我?筆墨山弟子私情混亂,不堪入耳。判官為奪命殉情而去;孟今氣不過,刻意選了同奪命紙一般死法。
冥蝶噬肉,粉屍碎骨,皆是他求我的。與宛天華當日在翠衣巷所做所為如出一轍。你憑什麼問我要孟今屍骨?那奪命的屍骨,孟今又該向誰討要?”
無情身軀顫抖,不知是氣得還是太冷。指訣捏起,卻被高個子攔下,拽她向後幾步退出雪地範圍。
二人退入圍觀人群,並未走遠。
青禾不解追問,“奪命紙早死在擂臺之上,怎麼一個兩個都為她殉情?更遲了一月左右。”
林楚凡更覺窩火,扔下一句,“火苗,為公主解惑。”
轉身踩平腳下雪花,環視一週,未曾找出白袍人的首領。
只得出言問詢,“書齋誤會已說清。敢問諸位白衣俠士頭領何在?可否出面一敘?”
正對墨硯的馬車正前方,走出一襲白袍,“你手中鐵棍,原是我們師弟之物。”
來人遮擋嚴密,只露一雙眼睛。
楚凡輕摸額頭雪水,嫌棄地擦拭幾下,又抹在衣袖上,“數年之前,我在碎冰城外遇到自稱‘雪嶺四傑’的刺客。他們行兇未遂,被我家護衛剪除,此棍勉強算是戰利品。不僅有這棍子,還有一對兒短小匕首,一根長鞭,一把長劍。”
白袍怒吼,“他們四人任務失敗,死有餘辜。你卻不該殺我師尊!”
林楚凡大驚失色,“這位仁兄如此磊落。擺出十多人的陣仗當街尋仇,難道是冰魔封千里前輩的高徒?
此間恐怕也有誤會。昔年我尚未精修靈力,如何殺你師尊?”
白袍不依不饒,“若非你所殺,如何得知我師尊號稱冰魔。兄弟們,為師父報仇雪恨!殺啊……”
林楚凡被他吼聲嚇了一跳。
本以為他們衣著整齊,人多勢眾,更有雪花弄景,許是個講道理的。誰知一言不合竟開打。
嗖嗖!
領頭的一聲令下,周圍響起破空聲。長短粗細各不同的冰箭,圍著眾人攢射而來。
林楚凡見狀,一棍砸開車廂。露出書童蹲在窗邊,正向外張望。
將棍還林飛,叮囑眾人,“你們與公主守住後方,我同熊寶應付前面。”
火苗丟開油紙傘,雙手揮舞,將冰箭切割成段。
青禾喜形於色,取出一聯銀針兜頭向外彈射。
鐵棍入手,林飛下意識格擋,反被冰箭撞個趔趄,險些戳到額頭。
熊寶蓄勢良久,見冰箭襲來,不必楚凡吩咐。
山月斬貼地而出,當先斷了一條白袍人腿。
起人倒地,尚未來得及盡情慘叫,被後繼的半月形光刃穿透身軀。口鼻立時溢出血沫,斷了生氣。
楚凡見熊寶建功,豪氣頓生。抬手將冰箭挨個接住,轉身丟還那些結印不動的白袍。
人熊想法一致,只是沒有熊寶那麼奢侈。他能動用的靈力有限,不得不謹小慎微。
三個白袍人護衛不及,被冰箭穿透胸腹,倒地不起。加上熊寶偷襲那個,六去其四,雪勢漸小。
白袍頭領高聲下令,“此地冰雪已足,無須維持。大家一起出手,總有他防不住的時候。”
楚凡等人聞聲知意。雖抵擋狼狽,幸而無人重傷。只有林飛氣力不濟,被冰箭刺穿左臂。
反觀包圍圈之外的白袍人,早已倒地過半。
傷於熊寶爪下肯定活不成。林楚凡下手不重,挑選的盡是靈力低微之人,非死即殘。
洛青禾玩心重,專挑靈力高深之輩偷襲。毒針未能成功,急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