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折苦肉計
一連數日,楚凡又開始蓄勢戒靈。
他看看雜書,泡泡池塘。偶爾興起,將那鑌鐵鎖鏈,沉入池水中,清洗一遍,再嘩嘩拉扯出來。玩得不亦樂乎!
見他如此開懷,身邊幾人也不去打擾,樂得陪他玩鬧。
對於熊寶而言,有酒就行,餓了自己會找吃的。林府這麼大,還能餓到它?別人不說,郝元第一個不能同意——那太危險了!
林飛藉著春風,體悟那些少爺灌輸的靈氣論調。
他雖然很認同,也覺得很有道理,可是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沒那麼順其自然。
少爺不愧是少爺,不僅修為精進,理論紮實,講述起來,還很淺顯易懂。
尤其是經過醉酒事件之後,許多隻能意會的體驗,即便言傳得不是很貼切,也能勉強聞聲知意。
這便是他二人之間,專有的默契。也是因此,二人時常交流些,不倫不類的修煉心得。
羅綺對此,並不干涉。雖然林飛與她算是同門,但她認為,同門之間,也沒必要學得一板一眼,嚴絲合縫。‘喜歡’比‘應該’更重要。
只要楚凡開懷,她便心情愉悅。
然而,在熊寶看來,這主僕二人的探討交流,在羅綺眼裡,恐怕無異於菜雞互啄。
唯一的遺憾就是,楚夕不在,否則便可驗證它心中的猜想!
平靜的生活,忽而被一封“密信”打斷。
林楚凡也是無奈,第一次見,用印璽直接封口的書信——洛青禾被禁足了!
雖未詳細敘說,但不難想象,應該是黑牢尋寶的事情,東窗事發。果然,她在後文重筆描摹了‘好自為之’四個醜字。
對於青禾公主,楚凡自認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她若是讓你好自為之,絕對不是什麼坦白從寬,盡職守法。
林楚凡慌了,屋內屋外,踱步許久,終將那借來的鑌鐵鏈,沉入池塘底。又因池水太過清澈,他親自下去刨挖一條深溝,藉助淤泥,掩埋了下去。
忙完這一陣,他仍不安心,吵鬧道,“快!快幫我換身衣服。咱們去黑市一條街,去無悔當,找紅員外談心!”
楚凡攤放在桌上的信箋,不論是羅綺,還是林飛,都沒有自告奮勇的借閱。所以一時不知是何緣故,只好愣愣得幫他更衣。
倒是冰熊,沒把自己當外人,爬上座椅細細閱讀起來。
羅綺一邊幫他拉扯衣衫,一邊小心觀察他神色,“楚凡,這幾日見你很是收心,無意外出,我便沒有提及。其實,你又被懸賞了。性命五萬金,斷手斷腳,各取一萬。那懸賞,已高掛多日,乃是這城中,為數不多的,重賞易行的任務……”
她娓娓訴說著血腥的事情。林飛也是微微咂舌。
這才幾天,十萬的懸賞,花了近三倍才買斷,這又來了五萬的。
林楚凡面色,卻耐人尋味。這表情,說不上是憤怒,倒是有幾分驚訝,很快又轉變為狂喜之色?
楚凡難以置信地問,“真的?我如今也算身價十倍了!想當初,剛入熾焰城的時候,我被寒石兄當眾踩斷了一條腿。青禾替我出頭,才要了一千金的醫藥費。如今已經價值一萬了!”
羅綺趕緊伸手摸他額頭,懷疑他被靈力沖壞了腦子。
林楚凡扭頭躲過,興沖沖地提議,“咱們分頭行事!羅綺,你的修為最高,喬裝一番,前去接單。我們在路上等著,給你打斷四肢,然後去領錢!有你在,想必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恢復如初。輕輕鬆鬆,四萬金幣不是夢啊!”
林楚凡越說越是興奮,忍不住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起來。
屋內兩人一熊,看傻子一樣,圍觀他。
羅綺有些悲切,看著一頭霧水的楚凡,忍不住將他抱在懷裡。“唉!你還真是單純呢!那只是個噱頭罷了。主要還是那五萬金的重賞,什麼斷腿一萬,不過是引誘那些實力不足又心存僥倖的人。這類賞金,一般是不兌換的。”
林飛趕緊去收拾溼淋淋的衣衫,拿去窗口展開,借風晾曬。卻藏不住一顆好奇心,支稜著耳朵偷偷聽著。
羅綺見他不信,細細解釋道,“若是完成了首要任務,必然可以有人頭,用作交付憑證。那斷手斷腳的任務,即便是砍下來,遞交上去。通常也會被‘難以確認’之類的藉口,打發回來的。”
砍下來?
楚凡一陣膽戰心驚,這也太難為情了。如果手起刀落的話,砍頭和砍四肢,又有什麼區別!嗯?別說,好像還真有點兒。
林楚凡眼珠一轉,“那……如果真的砍了,以你的醫術,可還能接好?”
美人氣急,使勁兒用手指戳他腦門,“你!你!你還真想砍啊?要錢不要命啦?”
楚凡看著羅綺眼圈泛紅,他咧開大嘴憨笑。
熊哥旁觀者清,『這小子,又開始捉弄人了!憑它推斷,林楚凡那麼怕死,怎麼可能捨得斷手斷腳?』
林楚凡笑著說道,“砍斷不行,咱們就來個打斷!別人不能證明,咱們可以啊!你換個裝扮,將我捉到現場,當場打斷,看他還敢賴賬。”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熊哥被他這一手,秀的熊皮發麻。林飛晾了衣裳,已經開始裝備匕首和木棍。
羅綺搖頭如撥浪鼓,“你…我,我捨不得。再者,若是當場打傷了你,被別人鋌而走險,偷襲害命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