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十節 獠牙初顯

身在半空,他已無從發力,電光石火之間,本能支配了趙言的身體。

左腳借用身體向下傾倒的重力,輕輕向後一踹,踢中那名狙擊手的小腿,那具身體頓時向後倒下,完全的覆蓋了他的身形,同時,借用那一踹的反作用力,趙言加速前撲。

在兩手觸地的一瞬間,一記虎尾腳,蹬起那具身體向後飛去,同時身體縮成一團,儘量減少受彈面積,向右側翻滾過去。

這一瞬間,藉助眼角的餘光,趙言已經看見了那名觀察手,他正半蹲在窗沿下,右手持槍,扣下了扳機,一連串子彈呼嘯而出,打的那具屍體在空中不停的翻滾。

贏了!

一般正常慣用右手的人,持槍掃射的時候,他的射擊角度總會下意識的往左偏,反之也是如此,這完全是身體的慣性使然。要強行扭轉這種習慣,必然會有一個略微的停頓,哪怕這個停頓只有零點幾秒。也正是趙言所需要的。

翻滾中,趙言迅速定住身體,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隨著“哧”的一聲,鞋底與地面劇烈摩擦,一股橡膠的焦糊味瞬間衝入了他的鼻端。

趙言四肢著地,如同一頭狂奔的犀牛,猛然向敵人衝去,短短三米左右的距離,只用了一個呼吸,便已衝到對手面前。

那名觀察手只來得及偏轉槍口,對著趙言來了一串長長的槍火。實在太快了,他已來不及做出其它有效應對。

趙言右腳在地上一點,借勢一個側身、藉助慣性迅速轉體、縮頭,下一刻,子彈尖嘯著從他的鼻尖擦過,然後提膀、聳肩,一記肩靠,重重的撞在對方的胸口。

“嘭”的一聲悶響,整個房子都彷彿晃動了一下,沙石塵土“簌簌”而下。在巨大的撞擊力下,那名觀察手雙手下垂,整個人無力的癱靠在牆壁上,縱然在最後關頭,他左手護胸,以手臂斷裂的代價,消去了部分力量,但內臟依然被重創,五官之中不斷有鮮血流出,神色淒厲之極。

趙言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趁勢微退半步,然後左膝微曲,腳掌發力,一個疾衝,同時曲起右腿,一記兇猛的膝撞,頂在對手毫無防護的胸口上。

隨著一連串“喀、喀”的骨頭斷裂聲,觀察手整個胸口下陷,斷骨刺入內臟,口鼻之中,鮮血夾雜著肉沫狂噴而出,生命在迅速離他而去,但他的眼睛依然兇狠的盯著面前的對手,沒有絲毫的退縮。

真是個強悍的對手!

趙言微微嘆了口氣,上前一步,雙手扶住對方的腦袋,用力一錯,“喀喇”一聲,毫不遲疑的結束了這條生命。

隨手從對方脖子上扯下身份銘牌,趙言迅速撤退。他緊貼兩側廢墟,儘量不使自己暴露在空曠之處。

兔跳、貓翻、鼠竄、狸滾,各式動作,結合各種複雜的地型,使他前進的每一步都在各種遮蔽物的遮擋之下,讓人根本抓不到他行進的規律。

這是一名職業戰士的基本功,就像哪怕在和平時期,在狹窄的海域,各種艦船總是走“之”字型一樣,這是預防,更是一種本能。

或許是不能鎖定他的身形,或許是人手不夠,更可能是對方還來不及反應,趙言撤退的路徑暢通無阻,兩分鐘後他已抵達鎮中心廣場。

此時,阿帕奇正在空中盤旋警戒,兩架支奴幹已經升空,第三架也已開始離開地面。

看到趙言的身影出現在廣場邊緣,從這架直升機上垂下來一條速降索,同時,機身一側搭載的一挺加特林機槍發出一陣怒吼,在趙言身後延伸出一條長長的彈道,為他架設起了一片完整的彈幕遮蔽。

趙言以遠超奧運百米短跑冠軍的速度衝入廣場,一個猴竄,抓住機上垂下的速降索,快速向上攀去。

機艙中伸出一條手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趙言立刻一個反手,牢牢扣住,上面一個用力,趙言迅速被拖進了機艙。

“全速爬升,撤退!”耳邊傳來索格爾的一聲怒吼。

直升機駕駛員把節氣門一推到底,在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中,兩臺霍尼韋爾渦輪發動機爆發出全部功率,帶動直升機快速上升,迅速脫離戰場。

此時,廣場周邊已影影綽綽的出現了部族武裝的身影,已完成掩護任務的阿帕奇直升機發洩似的把所有機載彈藥一股腦兒傾洩了出去,然後調轉機頭,迅速返航。

只在身後留下哀鴻一片,配上週圍的熊熊烈火,如同一片煉獄。

沒有人對此報以同情,包括趙言在內。

坐擁巨量的資源,卻沒有相匹配的力量守護,自然會引來周邊強大勢力的覬覦。再加上國家間的爭鬥,部族間的仇殺,連年的戰亂,使這片大陸的秩序早已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

在這裡,信奉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強者擁有一切,弱者任人魚肉,沒有什麼是值得同情的。

在利益的驅使下,在外部勢力的有意識的指引下,各部族之間和好、結盟、背叛、仇殺,一幕又一幕,週而復始的上演著。

這就是這片大陸的宿命。

整個機組在空中完成編隊後,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