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二十四節 論神道

但這些成神之法的侷限性也顯而易見。前者一旦山川地理的形態發生改變,就有可能失去存世的基石。不要說滄海桑田、改天換地這種鉅變,有時就是一場小小的地震,說不定也能使王座崩潰。

第二種,以規則成神。且不說大道規則不是那麼容易領悟的,就算你領悟了其中的一種,也得有信眾才是。你要是領悟的是大眾化的規則還好,要是領悟的是如雷電這樣的自然規則,強則強矣,但誰會去信奉這個。即便是有,信眾也是少之又少,以如此少的信眾,哪裡支撐得起一尊神明。

最後則是情緒成神之法,這條道路理論上最為安全,只要這方天地還存有人類,喜怒哀樂這種種情緒就永遠不會消失,也就沒有殞落的風險。

但操弄人心是極為可怕的行為,如怒海行舟。它根基以人性,是以情緒而不是信仰為資糧,紮根於滾滾紅塵濁欲之中,一著不慎,就會有傾覆的風險。

但其最大的危機還不在於此,而是來自於人道的打擊,一旦被統治者定性為邪教、邪神,那就人心向背,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法理基礎。

不要小看這一點,須知人道大勢,浩浩蕩蕩。即便在民智大開的現代,一個合法政府的一道命令,就能決定一個宗教或神靈的興衰存亡……”

聽了半天,趙言有些不耐煩了,這些道理他哪裡會不懂,只會比智叟瞭解的還徹底。他現在需要的是修行神道的秘法,需要的是具體的實施步驟、入門之法。只有入了這道門,才有可能去考慮後續種種。

“前輩所言極是,卻不知迴歸所需能量為何?還有修行秘法可否賜下。”

趙言打斷了智叟的長篇大論,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求。既然有求於已,那麼就得有所付出,大家等價交換而已。

“沒有靈氣,也可用香火願力代替,只是所需有些龐大。”

沉默了半晌,略帶尷尬的話音再次響起,“至於你要求的修行秘法,老夫卻是沒有的。”

開什麼玩笑,趙言心中一陣罵娘。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以前輩高貴的出身,歷經兩片時空的閱歷,區區神道之術還不是手拿把攥。再說了,若無修神之法,無法展露神蹟,前輩所需的巨量信仰從何而來……又如何談得上助前輩脫困……”

“不是老夫不肯,而是實在沒有……自流落這方天地以來,從沒有接觸過高端的力量,且為了本身的靈智不被消磨,更是輕易不敢離開寄身之所,如何會懂得這方世界的修煉之道。

至於老夫出身所在的那方時空,倒是有類似的修神之法,但因道門過於強大,修神之法乃是小術,非是正道。

過程也很是簡單,,只須由道門賜下符籙,就能以此為核心成就神位。但其一舉一動都處於道門的監管之下,是道門力量的延伸和補充。

其神職的任命和虢奪道門一言可決。

簡單的說,就所有神明是由道門賜封的,而不是自行修煉出來的。在這方世界,你叫我如何給你找道門的符籙去!”

雖然智叟言辭懇切,趙言對此卻不置可否。這老傢伙肯定對他有所保留,否則何以解釋其先前對這方世界的神道修行鞭辟入裡的見解?沒有深入、系統的對修神之法的掌握,是不可能說出那番道理來的。

“那麼以規則成神之法呢?這好像不需要信眾的參與,我記得前輩的本體就是一道先天規則,如前輩能助我掌握,則一樣王座有望。”趙言還是有些不死心。

“規則唯一,不論哪方世界都是如此。在這方天地,既然我已經佔據了這道規則,那麼就不可能再有人領悟。

倒是我走之後,可以把軀殼留下,能否從中得到什麼,就全看你的悟性了。”

趙言默然,這就是給自己畫了個大餅了。看樣子第三種以情緒成神之法也不用問了,肯定也是沒有。

操弄人心,這已是魔道手段,他本身也有些不喜。但就這樣一無所得,又有些不甘心。上乘法門既已不可得,那麼退而求其次的話,又該提什麼要求呢?

見趙言沉默不語,智叟再次開口。

“至於香火願力,卻是不用擔心的,這方世界多的是無主的信仰。雖然駁雜了些,但卻勝在量大,只要花些功夫加以收集,還是能夠將就著用的,只是時日長久些罷了。”

“無主的信仰”!

趙言奇怪了,“不是說信仰是成神之基嗎?如何會有神明放著海量的信仰不來收割,放任它流失呢?”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以這個世界三大宗教的信徒之眾,就是堆,也能堆出三個強大的神明來。但如此多年來,不要說神明顯聖了,就連一次神降也沒有聽說過。就這般放任這些信仰白白流失。”

說到這裡,智叟都有些痛心疾首了。

“若非迫於誓言,我都想在這方世界成神了。雖然地方差了點,但勝在自由自在不是嗎!”

“迫於誓言”,趙言敏銳的把握到了這個字眼。“前輩,這其中有什麼說道嗎?”

“你也不用多做試探,不錯,老夫自從被收攏於《太上玄元靈應玉章》始,以保留自身靈智為代價,立下道門誓言。其一就是所掌握的秘法,不能私下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