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三十二節 爭奪

施耐德恨恨的想著。

這是一個雙保險,如果確實有人進去了,那麼就把他困死在裡面,如果沒人進入,一切只是出於布納的猜測,那麼面對坍塌的通道,那人也只能乾瞪眼。

為了保險起見,出了那個地下溶洞後,施耐德繼續下令將這個溶洞的入口也給炸了。

如此一來,就萬無一失了。

隨後,施耐德又重新佈置了防禦力量,一切妥當之後,他坐上一架軍用運輸機,匆匆的趕回總部覆命。

溶洞中的這一切太詭秘了,很多東西都不符合常理。也不適合在電話中說,只有面對面的彙報,才能保證秘密不被洩露。

現代科技在給人帶來便利的同時,其力量也越來越令人感到恐懼。作為軍團的中層,施耐德接受過反諜培訓,他知道有時只要通話中出現哪怕是一兩個敏感詞語,或者接通的是一個專用號碼,那麼整個通話過程就有可能會被全程監聽,哪怕是專用的衛星線路也未必能保證安全。

那處類似神殿的地下空間中又有太多的古怪,別的不說,單單是那恐怖的光線所展現出來的威力,就值得上面動用全力將其佔有。因此,他必須走這一趟。

在顛簸的機艙中,施耐德仔細斟酌著彙報內容。

作為那種神秘力量的親歷者,他掌握著第一手的資料,所以他明白自己的證詞將會左右上層對這一事件的傾向。

施耐德必須將這一情況朝已方有利的一面引導,因此,彙報的內容就顯得猶為重要。這容不得他不重視。

而此時,在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間中,趙言正一動不動的直面雕像。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根本就動不了,他似乎是被魘住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了他的軀體,趙言能感覺到這股力量並不強大,自己只要哪怕輕輕一掙,就能掙脫。但這股並不強大的力量卻完全壓制住了他對身體的掌控。

就如同他初次面對那個如同惡魔般的怪物一樣,這是一種來自生命層次上的壓制,當前的他完全無能為力。

此時智叟也察覺到了趙言身上的異變,但它同樣一籌莫展。此時趙言的意志已經遍佈身體的每一處神經,強行插手,首先要面對的將是主體意識的反撲。

一切似乎只能靠趙言自己了。

雕像幽暗的雙眼又開始亮起柔和的光芒,它又開始再一次的蓄能了。趙言親眼見證過這種光線的力量,他拼命掙扎了起來。

“動啊!給我動起來啊!”趙言拼命想鼓盪起全身的力量,但很快,他悲哀的發現,身體沒有半分的響應。

第一次,趙言無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在他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向往強大。

他眼睜睜的看著雕像的雙眼逐漸亮起,一顆心開始漸漸往下沉去,這或許是自己最後的時光。以往深藏心底的記憶,開始一幕幕的向上翻起。

枯燥無味的訓練;激烈血腥的搏殺;淘汰、晉級;突破時的喜悅;失去同伴後的神傷;第一次殺人時的鎮定;鐵與血對抗時的冷靜。

趙言第一次發現,一路行來,自己的人生居然如此單調無味,就像是一部機器,只是精準的按別人設定好的程序在運轉。

那些生命中匆匆的過客,變成一張張面目模糊的面具,在心頭迅速一一掠過,最後定格在一張方正而略顯嚴厲的臉龐,那是他的爺爺。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趙言嘴角掀起一個輕輕的弧度。

遺憾嗎?無憾嗎?趙言自己也不清楚。

趙言發現,放下了一切,眼前這致命的光芒迷人而又美麗。

就在趙言準備放下一切,坦然面對時,異變突起。

從他的身上飄飛出一顆鴿卵大小的珠子,無視重力的法則,就那麼離地兩米,懸停在了雕像的面前。

珠子的表面透出一抹乳白色的光暈,隨著這道乳白色光芒的亮起,雕像身上有星星點點的光點從體內滲出,如飛鳥入林般投向圓珠。

從開始時的三點兩點,到接下來如蝗蟲般的成群結隊,雕像身上原本不時閃過的瑩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這是什麼情況!”

不僅是趙言,就連見多識廣的智叟也搞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這是什麼?這味道……似乎是信仰之力?”智叟喃喃自語道,“那這個珠子又是什麼?它似乎能夠自主收集信仰之力……怎麼做到的?能提純嗎?這小輩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搞得它自己也頭昏腦漲起來。

但智叟很快將這些問題拋在了腦後,全神關注起眼前發生的一切。現在生死未卜,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幹嗎,等挺過了這一關,有的是時間去細細琢磨。

隨著光點被大量的抽吸,雕像原本明亮的雙眼逐漸黯淡了下去。隨後,不知它的內在發生了什麼,蜂擁而出的光點開始大量減少,緊接著,雙眼的亮度又開始逐步提升。

圓珠一陣震動,乳白色的光暈又濃郁了一些,吸扯的力度又有所加大,隨即更多的光點又從雕像中被吸扯了出來。

兩者開始了拉鋸!

時間在兩者的僵持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趙言的心也如同天平的兩端,隨著雙方投入力量的不斷增加,不住的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