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一百十一節 橫財

血參這個名字聽著唬人,其實尋常年份的也就只是一種常見的中藥材,是丹參的一種。在世界各地都有大量的分佈,算不上是什麼名貴的東西。

但這東西它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它極易受環境的影響。同一片坡地,只是光照時間的區別,它的品質就可能相差不止一個等級。而且血參一旦上了年份,與普通的丹參之間便有了本質上的區別,有時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特別像趙言手中的這一支,千年的參齡,不是地脈之氣鬱結的陰穴或是機緣巧合之下紮根在了什麼奇異物品的上面,單憑時間的積累,是孕育不出這麼一支血參的。

類似的東西趙言之前從未見過實物,他只在宋人的筆記上見過有一次記載。當時那一支血參生長在了一座古墓上。被人發現時,它長長的根鬚已經穿透棺木的板壁,紮根在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屍體之上。

那支參是以屍身上鬱積的陰氣為養料,促成了自己在某一程度上的進化。

趙言手上的這一支應該也是類似的情況,只不過從它那燥和的陽氣和對氣血的補益情況來看,它應該是紮根在了某種血氣充鬱的兇獸的骸骨上。

趙言將盒子珍而重之的納入芥子袋中。這東西已經不能簡單的稱之為藥材了,它就是一種天地靈物。要不是運氣不佳被人提前採收,假以時日,化為精怪都有可能。

對趙言來說,僅僅只是這麼一件東西,就足以低得上那堆黃金的價值。哪怕接下來一無所獲,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兩本冊子一本是《太上救國助民總真秘要》,另一本是《符籙初解》。

花了約一個小時的時間,趙言將這兩本書粗粗的通讀了一遍,然後閉目凝神,細細的咀嚼著其中的味道。

《太上救國助民總真秘要》全書共十卷,七萬餘字。收錄了包括《上清北極天心正法》、《天蓬馘邪真法》兩部丹法和一部律書《上清隱書骨髓靈文》。

另有鬼律玉格儀式一百一十五條,召鬼請神法,禹步鬥綱掌目訣法各一十二部。其餘如傳度、玄獄、生天台、斗燈、推佔等法訣各三至五道不等,內中甚至還收錄上清北極驅邪院的各種行遣公文格式在內。

整部書結構縝密,體系嚴謹,是自兩宋以來道教符籙派的集大成者,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煌煌鉅著。

但可惜的是,這本“總真秘要”太過於高屋建瓴。它只是闡述了一個體系。

趙言翻遍全書,包括兩部丹法在內,整本書中並沒有涉及他目前急缺的最基礎的修行入門法訣。就像提前拿到了一張高考試卷,但持有者卻只具備小學生的學業水準。

如此道教秘典落在自己的手中,也算是明珠暗投了。趙言微微嘆了口氣,將這本書給收了起來。

相比《太上救國助民總真秘要》的高大上,另一部《符籙初解》就要親民多了。

這是一部手抄本。除了作者原本所書,字裡行間還夾雜著密密麻麻筆墨濃淡不一的各種註解。從所用的紙張和字體格式來看,這本書應該是宋元時期的東西。

後來的持有者則在前人的基礎上添加了一些個人的理解。

整本書從執筆的手法,符墨的調製,一直到繪製符文時所需各種材質的相生相剋,以及符籙製作、使用中的一些小技巧都為趙言一一娓娓道來。

就像是某個道門流派的入門典章,書中的內容淺顯易懂,結合得自李長生的實際經驗,趙言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感覺自己對初階符籙的理解立刻上了一個臺階。

令趙言欣喜的是,在《符籙初解》的最後一頁中,不知是哪一位前輩還留下了三道符籙,分別是“穿牆符”、“入地符”和“儲物符”。

秉承李長生符籙是拆解開來的真文這一理念。趙言以自己對真文的理解,仔細揣摩了一會兒,發覺他的這一理念還是有一定說服力的。

這三個符籙看似繁雜,但在趙言以“貫竅法”的審視之下,發現其中許多線段與符籙的整個核心迴路根本挨不上邊,只是單純為了使符籙的結構看上去顯得合理而生搬硬套上去的。

在“穿牆符”中,趙言甚至看到了有兩個毫無關係的迴路並存。拋開這是一個組合型符籙的可能,如果這個符籙確實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話,趙言還得花費一番心思來區別到底是其中的哪一個迴路在發揮著作用。

也就是說,這幾個符籙是人為生生捏合在一起的,其實就是個大雜燴。如果迴歸它們的本來面目,可能連一個完整真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趙言沒有嫌棄,蚊子再小也是肉,如果能證明這三道符籙確實有效,他有的是大把時間對它們進行精簡。而且殘缺也意味著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掌握這三道符籙,而不是像他手中的其它幾道符籙那樣,空有寶山在手,卻始終無緣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