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山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一節 新的片段

最終那一劍斬出的威力,就取決於他的這些日常。

而這式劍招之所以被白度道人作為添頭送出,在趙言看來是有道理的。

除了是一式殘招,其它的粗粗一看,真的是非常的簡單。就是劍主通過心力或者說是精神力不斷的與劍體進行溝通,通過日復一日,潛移默化的澆灌,達到一種積蓄劍勢的目的。

最後待得那一劍斬出之際,將上面所有積蓄的力量連同劍器本身一併斬卻了出去。不論成與不成,這把劍就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將這把劍當成一次性的消耗品來用。

就若同兩軍決戰之際,置生死於度外,行那破釜沉舟的一舉。

不動則已,一動驚天。

走得純粹是有我無敵的路子。

修煉這招劍式最難的部分,是在於和劍器的溝通。首先他得有一把有足夠靈性的劍器。

按照白度道人的說法,這把劍最好是由自己親手打造,甚至在成劍的過程中如果能融入一些自身的骨肉精血才是最佳,如此才能更有利於兩者之間的溝通。

但趙言則是在這個過程中取了個巧,直接以那柄妖刀代替了事。

他一開始想的是,左右不過一件消耗品罷了,並不值得為此投入巨量心力。但隨著祭煉日深,趙言才發覺不知是不是那妖鬼曾經入住的緣故,兩者不僅溝通毫無問題,而且那妖刀彷彿是一隻饕餮般只進不出,不管他投入多少心力,總也不見滿足,彷彿就是個無底洞一般。

而隨著巨量心力的澆灌,趙言對這把妖刀的掌控也逐漸由粗糙轉向了精細,漸漸的開始深入金屬的每一道肌理。

所以這與常人而言最困難的一步也就變得異常的簡單。

但從劍上逐漸顯現出來的異狀,趙言也知道這一步差不多也快到頭了。在缺少合適的法訣的前提下,單憑蠻幹,這等蓄勢是不可能無休止的積累下去的。

就像是一根槓桿,能撬動多重的物體,不僅取決於它本身的材質,最重要的是那個支點。

能到今天這般程度,除了這把劍鑄成時劍胎的本質的確不凡。趙言自身的心力承載、駕馭的能力也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的。

而這把妖刀能被選中作為妖鬼的住所,趙言肯定在刀成之初,是傾入了鑄劍師的靈性的,說不定是以生靈加以生祭都有可能。

……

時間彷彿凝固不動,趙言從一個奇妙的狀態中醒來時,四周依舊一片黑暗。

站起身來,趙言結束了此次的修行。

在精神、心力與劍體的往來傳輸、澆灌之間,令他對這招劍式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白度道人的確沒有騙他。這一劍的威力是與他投入的心力成正比的。趙言若能幾十年如一日的祭煉下去,它的威力理論上沒有上限。

這一式劍式的威力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力與速,一旦給趙言充足的時間,容他心器合一,蓄勢到達頂峰,到那時,一劍斬下,哪怕對方提前察覺,也休想躲開那奔雷掣電般的一擊。

趙言有這個自信。

……

天陰沉沉的。

趙言有些步履蹣跚的行走在廢棄的街道。拋去身體和感官的不適,他發現如果以這座城市來判斷這個世界曾經的文明程度,那麼它與地球上個世紀一二十年代時相差彷彿。

一座不知從哪個時空剪切過來的民國時期風貌的縣城。

高大破爛的城牆後是成片低矮的夯土建築,或是直接用木棍搭起來的窩棚。偶爾能見到一兩幢高樓,或是包磚的建築,但湊近了一看,那青磚的厚度和大小,怎麼看也像是從牆根處挖過來的。

在歷朝歷代,私挖城磚,那可都是死罪。

由此可見,在敗落廢棄之前,這座城市應該已經處於無政府狀態很久了。

稍稍放鬆了一下肩頭緊繃的肌肉。從踏入城門洞的那一刻開始,趙言就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彷彿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凝視著他。

及至踏足清冷的街道,面對這空曠而淒冷的城市,他不由激凜凜的打了個冷戰。

所見的一切如同一幀幀卡滯的畫面。那種黏稠如膠,思維滯澀的感覺令趙言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極端不妙的感覺來。

他似乎是被一隻怪獸一口給吞進了肚子裡,或者說是進入了一個領域。不要說身體的動作,就連念頭的轉動都快要操於人手了。

“回去”這兩個字已近在嘴邊,卻又被趙言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只要還能意識到自身的處境,那麼他還是能夠給自己爭取一兩分鐘的時間的。

至少也得讓他一睹這廢墟之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能引得一艘外星的飛船如飛蛾投火般墜落在此方世界。

正如鳳凰不落無寶之地,每一件異常事件的發端都不會是毫無緣由的。

在燃靈火的一縮一漲之間,趙言感覺整個身體由內而外都鬆快了許多。

這種感覺讓他眼中先前卡頓的畫面頓時流暢了起來。先前那些紛繁而零亂的片段匯聚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