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與貴人長得極像。
要她說,公主八成是追著張果出了長安,按照李家兄妹的脾氣,說不準還對張果用了強……
武氏重新將目光投向七娘,遂搖了搖頭。
七娘雖像玉真公主,另一部分她覺得熟悉的地方,卻不是因為張果。
那會是誰呢?
武氏琢磨這些的時候,裴光庭與李白閒談起來:“今年貢舉,吏部考功司與禮部險些沒打起來,最後,陛下到底是讓禮部接替吏部上了。不僅如此,還將從六品的禮部侍郎升為正四品下。往後,考場上都得稱一聲知貢舉了。”
李白詫異至極,禮部侍郎那不就是賀知章嘛!賀兄升官了,得恭喜他才是。
裴光庭不知兩人相識,沉吟片刻道:“我在兵部任職,且近日出了些岔子得陛下冷眼,怕是不好幫你,十二郎可有心儀的公薦請託人?”
李白搖頭:“不瞞伯父,李十二並無尋人請託、打通關節,藉以影響左右主司視聽的打算。”
裴光庭微怔,半晌追問:“那你就這般去了?”
李白笑道:“正是,就如此參加明年春闈。”
裴光庭不贊同地看一眼李白,又給裴稹遞眼色,示意他也勸勸這位朋友。裴稹擺手:“您別看我,我早就與十二郎說清楚了。他不從,我能有什麼轍。”
裴光庭便嘆氣:“還是太年輕了。”
倒也不是裴家誇大其詞。
每年考試前,長安顯要的門戶都要被踏破了。有實力的寒士只要能得到高位者的支持,轉頭出門去,那就是聲名滿長安的好處。
在不糊名的貢舉試場上,這點名氣便已經搶佔了先機。
武氏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也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伯父說的沒錯,今年換禮部侍郎知貢舉一人掌事,就更得求得這份虛名了。”
她似有若無瞧了七娘一眼,提議道:“王屋山靈都觀那位貴人不是受召回長安了麼?陛下對她百般寵愛,若能得這份緣,也是沾了道祖的光了。”
裴光庭一眼瞧出武氏的心思,默不吭聲任由她挖坑試探。
李白聽的雲裡霧裡,還不清楚指的是哪一位,裴稹附耳低聲:“是玉真公主。陛下約莫是掛念幼妹,尋了個祈福的仙名提前召回,要在京師過了年才會走。玉真、金仙二位公主在陛下心中分量不同,或許可以一試。”
說完,似乎怕李白拒絕,連忙又道:“賀侍郎這回處在風口浪尖上,吏部考功司時刻盯著他的錯漏,我們還是先與他拉開距離的好。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有些門路,先幫你遞個話上去。”
李白:“……”
行吧,為了賀知章,勉強忍了。
*
玉真回長安,都是住在安興坊的公主府內。
她一向不喜歡這地方,因為隔壁永興坊裡住著一群吵鬧的侄子。
自開元十三年,陛下東封泰山之後,諸王公主的出閣制便取消了。
許是帝王疑心病犯了,把除太子李瑛外的皇子一股腦從太極宮挪到了永興坊,一人發一套王府,謂之“十王宅”;而太子殿下也被從東宮拎出來,與陛下同吃同住,宦官監視,毫無半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