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談

水晶在他胸前沁出淡藍色的光澤，裴嵐的意識也在那一瞬直通青石湖湖底，那埋葬張麻子的位置。

石塊仍舊在那淤泥之上鎮壓著，本該化作皚皚白骨的人卻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潰爛的宣紙，宣紙之下依稀能看見染上黑斑的竹條。

湊近看去，宣紙包裹著竹條，竹條撐起宣紙，構成一人大小，細細比對能發現與張麻子的體型大差不差。

此時不斷有浸水的紙屑水流裹挾著朝遠處流去，在其面部，紅唇黑眼，赫然是一紙人面龐。

那張麻子是紙人？

裴嵐心中大震，止不住地回想起青石村的坊間傳聞。

“李老爺府前，半夜會有紙人抬腳，而轎子上坐著的，便是許久不曾露面的李老爺……”

到得此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些傳聞並不是所謂的空穴來風，而是真的。

真真切切的紙人，化作人，與自己打鬥一場！

寒毛戰慄，裴嵐急忙從中脫出心神，由寒冷的湖水中回到溫暖而又舒適的大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顯然那一幕對他而言有些震撼。

“我去探查過了，你湖邊的居住處，已經被人給拆了。”

聞言，裴嵐心中一沉，李府的人果然還是查到自己頭上來了，可這究竟是如何查找而來的呢？

自己在那時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狀態，就因為自己跟張麻子有家產之仇？

思來想去，他仍舊毫無頭緒，幸於他已經進入武館學習，希望那李府能礙於武館的威嚴放棄對他的搜查。

“紙人成精，不是沒有可能，這一類應當隸屬於精怪，你之後若要出城就小心一些，吾傷勢在身，不好幫你。”

玄栩最後提醒了一句，旋即不予理會。

……

翌日清晨，終於迎來武館正式教學的日子。

載著些許雨露氣的涼風拂過，裴嵐這才感覺精神一點。

昨夜自己胡思亂想了許久，導致自己睡眠不夠，精神有些萎靡。

如同失魂之人一步一頓地來到東邊的操練場，如今場中早已聚集了不少跟他同樣服裝的學徒。

當他踏進場內，不少目光順勢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