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番真心錯付

 但他沒有完全相信陳光的話,“就算他在京中真有後手,這麼多日上懸門也該查到什麼了,你卻什麼都沒查到,究竟是你無能,還是有意?” 

 “九千歲,上懸門用得上的人手那夜都被派了出去,現在小人手底下的,確實能力不夠,不足以查清遲未晚所在,小人有罪。” 

 他這話解釋得很清楚,是真不怪他。 

 可宋麓舟卻不會管這些,他的耳中彷彿只聽到了最後那句“小人有罪”。 

 是以,他的目光落在了陳光那雙手上,右手露出的紗布一角,他知道那傷是怎麼來的。 

 “你是有罪,但本官不忍重罰。”宋麓舟道。 

 陳光一聽就知道完了。 

 不忍重罰,那就是還是要罰。 

 他沒有求饒,而是緩緩跪地,地面剛剛砸碎琉璃盞時留下的碎片都還在。 

 他跪在碎片上,膝蓋的痛意傳上來,很快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鮮血滲出,醒目的猩紅讓格外喜歡凌虐人的宋麓舟神色更加緩和了幾分。 

 然而這可不夠。 

 他站起身來,一雙繡蟒紋的黑金靴踩在碎片上,一步步走到陳光面前。 

 “來人,取戒尺。”他朝外下令。 

 很快便有一名宮侍拿著戒尺跑進來,全程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任何東西。 

 但還是不可避免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陳光。 

 宮侍心頭一驚,連忙退出殿外。 

 宮殿內又只剩下陳光和宋麓舟兩人。 

 宋麓舟用戒尺輕拍著自己的掌心,發出清脆聲響。 

 陳光聽著這熟悉的聲響,內心的恐懼和絕望一點點攀爬而上。 

 “伸手。”宋麓舟幽聲開口。 

 陳光顫抖著伸出手去,緊咬住唇。 

 戒尺高揮落下,爬出清脆響聲。 

 宋麓舟乃是習武之人,他下手的力道,比起夫子要重上百倍。 

 幾下下來,陳光已經感受到刺骨痛意,他想,手一定被抽斷了。 

 可他不敢躲,縱是有本能驅使,他也不敢閃躲半分。 

 因為他知道閃躲的後果。 

 他額角冷汗涔涔,死咬著牙沒吭一聲。 

 “啪!” 

 又是一記重重的抽打聲,陳光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卻始終沒吭聲。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宋麓舟揮戒尺揮得有些累了,這才隨手扔掉戒尺。 

 戒尺落地時,陳光的心跟著落定了。 

 他喘著氣癱倒在地,顫巍巍抬眸看向宋麓舟。 

 宋麓舟早已坐在了椅上,居高臨下看著他這幅悽慘模樣。 

 “倒是能忍,你說說你這麼忍本官,將來有一日若是能報復本官,會怎麼報復?”他問。 

 陳光連忙搖頭,“小人不敢,小人只不過是九千歲養著玩的一個玩意,九千歲怎麼對小人都是可以的,小人不敢報復。” 

 興許是他急於辯解的樣子取悅了宋麓舟。 

 他嗤笑一聲,擺了擺手,“罷了,回去治傷吧,你那麼嬌貴,這手恐怕要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上懸門的事情就交給餘斯。” 

 陳光目露錯愕,“九、九千歲?” 

 “怎麼?不願意交權?”宋麓舟斜睨一眼,深長意味的眸光讓人不寒而慄。 

 “不,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擔憂那餘家此前險些成了盧太后的人,若予以重用,恐怕會……” 

 “本官做事還用不到你來教,陳光你真是糊塗了。” 

 宋麓舟不悅之色言於表,將陰晴不定表現得淋漓盡致。 

 陳光深知這個時候認錯才是重中之重,重重磕頭:“小人知錯!” 

 “滾出去。”宋麓舟不耐煩道。 

 陳光如蒙大赦,趕忙起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宋麓舟目光冰冷的落在地上那一片狼藉。 

 陳光一定有問題,若他真的勾結上了遲未晚,那被他奪權之後,定會找遲未晚商議。 

 宋麓舟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抓到謝南醉,召來幾人彷彿下去後,陳光離宮的路上身後就多了幾雙眼睛。 

 只是宋麓舟想不到,陳光壓根不知道謝南醉在哪,更不知道怎麼聯繫謝南醉提醒她小心。 

 所以他的監視到死都是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