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只有“半邊天”可不行
荊釵說的是江白鴿為白楊寫的那篇“殺父”的小說。
因為這篇小說本就是用小號發表的,所以在山莊那時為了與荊釵套近乎,江白鴿跟她分享了這一篇。
但江白鴿並未刻意與林星然提起過。
“你知道,那時候我一直有受害者的心態,但一直在與這種心態對抗。”
荊釵苦笑。
“我當然受到了傷害,但如果我沉溺在那種痛苦之中的話,我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所以,你在這篇小說裡找到了共鳴?”
“是。”荊釵點頭,“女兒——在家庭關係之中,無論是精神還是經濟條件,都處於被動狀態。但在你的小說裡,她代替了母親的位置,與父親進行抗衡,最終通過殺死父親,完成了對這個家的掌控。”
這種權力結構與故事走向,更多時候是出現在父子之間:兒子殺死父親、“繼承”母親,最終奪取家庭。
但在江白鴿的故事裡,以救世主的形態出現的是女兒,但她的出發點雖然是母親,但最後拯救的並非只有母親,而是完成了自己與母親的相互救贖。
在這裡,江白鴿對母親的原型、自己的小姨的形象進行了“道德改造”。
最初母親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受害者形象,但因為女兒擅自開始進行復仇,且復仇行為漏洞百出,可能導致女兒被抓入獄,母親挺身而出,以一個成年人的智慧,“化解”了危機。
她們共同殺死了那個使她們陷入不幸的男人。
這個過程中,她不自覺地完成了自己的“道德進化”:從一個被壓迫的舊秩序的扞衛者,轉化成了反抗者與新秩序的創造者。
“你的這篇小說,對我觸動很大。”
荊釵言語真誠,而此時林星然也已經打開了那部小說的頁面。
“如果說我的莉莉絲還在詰問,自己為何會受到這樣不公的對待,並決心揭露這一面。那麼……新的小說,我希望她直接粉碎這一切。”
“莉莉絲的復仇?”江白鴿笑著問。
荊釵也笑了:“是。但視角必須清晰,否則女主就仍可能淪為客體。我們有時候為了使復仇具有合理性,會花很大的筆墨在反派上,結果反而導致了反派的豐滿,顯得主角的種種行為都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