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痕跡

 人就是這樣,沒幾個可以免俗。 

 許弈不願意賭許茴是不是個俗人,他也不去賭自己將來會不會因為要錢太容易而變得只知要錢,不會賺錢。 

 到別墅車庫。 

 下車後許弈看她單腳跳著走路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憋不住笑。 

 踩人能崴自己腳,人才。 

 許茴一隻手拎著只鞋,一手摁住了許弈的肩:“你還有臉笑,讓你背一下都不肯。” 

 “路上人多,拍到不好。” 

 “這沒人了,也沒見你有揹我的意思。” 

 “離電梯就這三步路,你能不能別太矯情。” 

 許茴不肯走了。 

 他也就是她弟,換旁人屢次三番說她矯情,翻臉不知多少次了。 

 再說矯情就矯情,這是性格,她沒辦法。 

 許弈不著痕跡翻了下眼睛。 

 這老仙女,別說年齡,哪也不像四十幾歲的人。 

 難怪年輕時候把脾氣那麼好的爸媽都折磨的苦不堪言。 

 不過她除了他確實沒啥親人了,連親叔叔都從沒聯絡過。除了跟他任性,還能跟誰任性。 

 犯賤的有些心疼她。 

 千驕百寵的一個人,十七歲後再沒被父母寵過。一口氣賭那麼多年,賭來的結果是父母突然永遠離開了。 

 看似擁有了一切。 

 許弈卻覺她比自己還要可憐。 

 因為她的遺憾內疚更多,連彌補都找不到地方。 

 他退了回去,彎下了腰:“上來。” 

 許茴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還是把鞋一丟,攀上了許弈肩膀。 

 “小弟,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許弈被她換了的稱呼弄的有點感懷。 

 他隨口說:“因為父母就算再惱你,其實也沒辦法見你受半點委屈。誰欺負你,他們一樣跟誰拼命。我是他們的兒子,習慣站在他們角度去想事情。” 

 許茴愣了好久:“你先別上電梯,我在地下室哭會。” 

 話音剛落。 

 哇的一聲,整個車庫都是許茴的哭聲。越哭越兇,哭的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許茴崩潰的毫無徵兆,就像知道父母剛去世那會一樣,一直哭到連聲音都沒了。 

 她前三十年有記憶裡的哭鬧寥寥數次,後十年,承受不了任何的記憶觸動。 

 許弈沒勸她,他更沒她那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