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高處 作品

第843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坐在米鋪櫃檯上的孩子笑得前仰後合,不小心打翻了茶壺,還趕忙將其扶正。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們腦子被驢踢了吧?我們大費周章,就為弄活個帝女、還是乾女兒?”

  曹風看了秦翻雪一眼,嘆道:“但凡有個十七八的模樣,我就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秦翻雪點點頭,“誰說不是呢?”

  但有個佝僂漢子緩步走進米鋪,一把將那孩子按進櫃檯之中,隨後說道:“打小孩兒這種事情,我做得出來。”

  此時劉景濁的地魂分身已經在神劍山之外,褚世悟丟在半空中,面色凝重。

  因為此刻,整座神劍山好似一片火山,山上草木被熊熊烈火席捲,甚至連石頭都有融化的跡象。

  瞧見了劉景濁,褚世悟心頭一顫,迅速飛身過去,作揖到底,沉聲道:“不是我,真不是。”

  此前相見,褚世悟再不敢小覷這個二十年幾年前還要喊自己前輩的傢伙。

  此刻他怒氣衝衝,褚世悟真是膽戰心驚。

  劉景濁面色凝重,“我知道。”

  這丫頭……是師父不好。

  黑衣青年一頭扎進火海,褚世悟攔都攔不住啊!

  “哈哈哈!關心則亂,對誰都一樣啊!你劉景濁終究還是個俗人。”

  褚世悟猛地一轉頭,瞧見的卻是個面色慘白的黑衣青年。

  褚世悟皺起眉頭,沉聲問道:“糴糶門主?”

  黑衣青年頭都沒轉,只一抬手,袖口中無數藤條飛劍似的躥出,只瞬息,便將褚世悟四指洞穿。

  而褚世悟的身軀,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

  好像那些藤條,是可以吸食人的生命。

  千鈞一髮之際,有個灰衣漢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拳砸斷藤條,拎著褚世悟,拔腿就跑。

  漢子罵罵咧咧:“孃的,打不過打不過,等他自個兒收拾吧。”

  速度之快,饒是黑衣青年也略微咋舌。

  到底是拒妖傳上有名有姓的惜命樓霍跑跑。

  黑衣青年收回藤條,笑盈盈看向神劍山那處裂縫,笑道:“一個身懷混沌之火,另一個是火神真魂,救人?助燃還行。”

  他往東邊兒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呢喃道:“三千年了,終於……終於要做成這件事了。”

  就等安子那把可以成長的劍了。

  掃帚林裡,陶檀兒懷裡的小丫頭身軀愈發渙散,而對面那隻九尾狐,已經往琉璃州城衝去。

  ‘重樓’與盧曲巖對視一眼,笑道:“人已入局,只待花開,可以功成身退了。”

  話音剛落,兩人手中各自多了一道令旗,旗子揮舞之後,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白衣劉景濁手提著獨木舟轉過身,陶檀兒急忙喊道:“你得把這丫頭留住,不要傷害她。”

  劉景濁點了點頭,“放心吧,半個塗山謠還用不上我。”

  果不其然,九尾狐一步邁向琉璃州城,可只一步,便哀嚎不止,難以寸進。

  也就到達登樓境界修士能略微看清,此時九尾狐已經被無數蛛絲般的劍氣纏繞,只要敢動,立時便會被蛛絲肢解。

  見過顧衣珏用本命劍的人就不會詫異,同境之中,只要顧衣珏祭出愁疏,近乎無解。

  遲暮峰上,有個白衣青年人走進來岑良珠住處。

  趙長生那把劍就在門口倚著,而岑良珠,冷眼看著門口。

  沐白略微一頓,旋即笑了起來,因為方才牽動岑良珠腦海中的禁制,居然全無用處。

  “意料之中,又有點兒出乎意料。不過大體還是不錯的,至少你把鏡子給了他。”

  岑良珠冷聲道:“我也沒想到,真正做主的,原來是你。你到底是誰?”

  沐白笑了笑,搖頭道:“劉山主自顧不暇,青椋山山看戲的那幾位,已經被傲寒制住了。此時整個青椋山,亂成一鍋粥了。把劍給我,本座留你一命。”

  岑良珠緩緩起身,擺出了個拳架子,冷笑道:“看你本事了。”

  沐白嘆息一聲,搖頭道:“何必找死呢?”

  話音剛落,沐白已然化作虛影,整個人穿過岑良珠的身軀又折返了回來,隨後彎腰拿起趙長生的那把劍,搖著頭走出了宅子。

  直到年輕人走出門,岑良珠才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形四散開來。

  沐白嘆了一口氣,“何必呢?我不想傷人啊!”

  抬頭往青椋山議事大殿瞅了一眼,沐白淡淡然一句:“傲寒,走了。”

  黃衣姑娘哦了一聲,嗖一聲到了沐白身邊。

  沐白有些詫異,問道:“怎麼穿上黃衣了?”

  ‘傲寒’笑了笑,說道:“劉景濁說了,我小時候喜歡穿黃衣裳,我就換上了。”

  帶著傲寒瞬身離開青椋山,傲寒看了被困在半空中的九尾狐,問道:“不管她了?”

  沐白搖頭道:“管她做什麼?一開始就知道公羊寶文會跟劉景濁通報信。至於岑良珠,做過壞打算的。”

  還有更壞的打算。

  有個清涼女子手持一枚玉佩憑空出現,對著沐白恭恭敬敬抱拳:“見過首座,牧沉橋已經被收入洞天,左丘凌也進去了。”

  沐白點頭道:“點絳,立功了,走吧。”

  一道紫紅大旗略微揮舞,三道身影同時消失。

  議事殿門前,一排人各自坐個小馬紮,陳文佳面色鐵青。

  “好氣啊!”

  方杳木嘆道:“有啥好氣的,好幾個合道修士,咱們去也是添亂。”

  姬泉點頭不止,“就是,閒著不好嗎?”

  陳文佳黑著臉,“我可是武道中人!”

  泥鰍湖上養劍亭,裡面擺著一道銅鑑。

  姬蕎隨手便解了梧丘神識之中的禁制,笑著說道:“小梧丘,好樣的!”

  梧丘低著頭,嘟囔道:“大家不會怪我嗎?”

  姬蕎笑道:“怎麼會?不過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於是姬蕎緩緩起身,撿起被梧丘打翻的酒壺抿了一口。

  “味道不錯,你跟小薈芝一樣,適合釀造這種酒勁兒不大的酒,回頭我教你。”

  梧丘面色直髮白,顫聲道:“這……我不知道喝了會怎樣。”

  姬蕎淡淡然一句:“我是姬家聖女,即便被廢了,我也是數千年來血脈最為純淨的一個,當然是用來剝奪我軒轅氏血脈的東西。”

  她還回頭指了指那道銅鑑,笑著說道:“祭祀才開始呢。”

  梧丘還是擔心,“可是,沒事兒嗎?”

  有個白衣女子笑著走來,微笑道:“放心,沒事的。”

  梧丘抬起頭,看了好半天,試探著問了句:“楊……沐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