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日常(15)


                 老五不屑的哼笑,“說得好聽,還不是讓老子們又扛住了?你真當你戰神吶。”

  溫倦沉默不語。

  忽然,遊淮澤鬆開了她的手,往前一步,聲音響在每個人耳邊,“她的確不是戰神,她只是個普通人,她會痛,所以才會在身受重傷的情形下,沒來得及細緻檢查,留了你們的狗命。”

  溫倦望著遊淮澤的背影,有些驚訝,“你如何知道……”

  遊淮澤扭頭衝她笑,“我打聽的。”

  關於溫倦的事,他總是想多知道一些。

  她不說,他就替她說。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打你們七十九人,全部都是殺人無數的惡匪,也全部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呵!那又如何?是他們太廢物,我可是逃了的。本來我們是隻想逃,根本懶得跟她打,才讓這臭娘們佔了先機。後頭跟她打時候,你自己問問她,她是不是趴在地上起不來?真是笑話!”老五依舊不屑。

  “她最終起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

  景濛方才那一手筷子殺人鎮住了一窩土匪,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十分安靜,這道聲音即便微弱,也足夠讓人聽到。

  眾人看過去,蒙泗從昏迷中醒來,神情痛苦,摻雜著絕望,看著溫倦,“她殺了我們一半的人,眼看逃不掉,只能跟她打。我們剩下的兄弟三十多人,哪個手上沒有上百人命,竟就是打不過她。”

  老五嚷嚷道:“那是她使詐!我們要跑,她拼命攔。等我們跟她打了,她又東躲西躲,像抓不住的泥鰍,打得老子火大!最後還是蒙老大你說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兄弟幾個才豁出命去跟她拼,呵,什麼戰無不勝的將軍,也就那樣,也就是命大,那大刀從後背直插前胸都沒死。”

  說到這,老五眼底閃過一絲畏懼,收了分囂張,“那刀就插在她身體裡,五指寬刀,她跟沒感覺一樣,渾身是血還要追著老子們殺,真他孃的不是人。”

  蒙泗笑了笑,“當時我還說這是條硬漢,老子沒見過這麼難啃的硬骨頭,沒想到後來聽說是個女的,女的……”

  他狠狠皺了下眉,似乎是身上的劇痛也隨著他的醒來開始復甦,疼得他額頭的汗大顆大顆的滑落。

  祁夜辭和顏灼不由得看向溫倦,而後同時往前,站在遊淮澤兩側,三人並肩而立,將溫倦擋在身後。

  他們似乎看到那深夜荒漠,沖天大火之下,一個渾身浴血之人,胸前插著一把大刀,手執利劍,與幾十個惡匪對峙,只要稍稍露出些許破綻,她就會被這幫殺人不眨眼的賊匪一擁而上,亂刀砍死。

  可她偏偏一往無前,無畏無懼,血眸明亮,只記著一句“不破不歸”。

  遊淮澤凌厲的目光逼視著老五,“溫將軍既說了要除暴除惡,清繳你們就是遲早的事,她說到做到,曾經沒做完的事,現在她來了結了。”

  老五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你也是匪,你這是當了官家的狗?”

  遊淮澤笑笑,溫倦的很多事他都聽過,只是她剿匪太多,他之前還沒對上號,現在他想起了這次荒漠屠殺。

  溫倦前一陣受傷時,他給她後背上藥,看到她後背兩道非常明顯的傷疤,一道長疤,從左背到右後腰,一道短疤,拳頭那麼粗,虯結一處,像是身體被人掏了個洞。

  問她,她只淡淡說了句,輕敵了,一對多,所以才受了傷。

  “兄弟,有時候當匪也需要一點智商,我都跟你說了是皇幫了。”遊淮澤道。

  顏灼道:“皇幫,皇宮的皇。”

  祁夜辭笑道:“皇宮便是最大的賊窩,我大哥也沒說錯啊。”

  他指了指景濛,“看到沒,我們妹妹大姐,侯府千金。”

  又指了指謝千瀾,“風翊帝師。”

  他對著老五挑了挑眉,“對了,還有方才第一個給你巴掌的那位。”

  祁夜辭指了指老五腰上佩戴的荷包,“你那荷包上面的佛子靈鹿圖,仔細看,看到那靈鹿背上的女子了嗎?就是她。”

  老五抓著荷包,自從上次死裡逃生之後,他就變得很惜命,這荷包是他一個相好送給他的,說是千金難求,可保平安。

  他壓根不信什麼千金難求,但想到保平安,平時出門還是帶在身上。

  這佛子靈鹿圖他也聽過,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真的存在?

  這時,門簾處鑽進來一個腦袋,“我聽到有人在背後誇我。”

  下一秒,她眼睛被一隻手覆蓋住,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而後聽到男人的聲音,“你露面他們就不誇了,我們偷偷聽。”

  女子聲音恍然大悟,“是哦。”

  祁夜辭:“……”

  他趕緊補充,“她傻跟她地位高,這兩者不衝突。”

  顏灼跟著補充,“她腦子不好跟她武功高強也不衝突。”

  遊淮澤:“……你們居然已經能熟練把握尺度了,以我弟現在的智商,她應該會以為你們在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