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第 104 章

 “你怎麼回來了?”

 炕上的秀珠問道,見她這個姐姐不知站屋門口多大會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怪滲人嘞。

 張雁姐從秀珠的綢衣裳上挪開眼,笑著打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說道:“今兒胡娘子蒸肉饅頭,我瞅她沒看見,與你偷了一隻來。”

 秀珠正饞肉,那肉饅頭還熱著,裡面的肉膏把麵皮給浸的油亮亮,她嚥了下唾沫,“你怎會這般好心。”

 “好妹妹,姐姐以前教豬油糊了心,還妄想去掙下一番前程……妹妹休要笑話我,我相貌比不上你,也不如你伶俐,只得認了命。

 咱倆總歸是姐妹,你的前程就在眼前,姐姐沒甚本事,只求妹妹日後發達了,在那伯府裡不要忘記還有個姐姐。”

 張雁姐面露窘迫和酸澀,低著頭,秀珠半信半疑她,“你是教我得了前程,提攜你?”

 “還望妹妹看在咱倆是親姐倆的面上,以往種種甭與我計較,咱家兄妹仨人,只你有出息,入了那伯府,吃香的喝辣的自是不用說,教姐姐吃些妹妹你的殘羹剩飯,姐姐都念你的恩情。”張雁姐說的誠懇。

 秀珠且把疑心按下,使她去給她燒鍋熱水端來淨手,她好吃肉饅頭,若她這個姐姐對她真有情誼,等她在伯府當上管事娘子,自會不忘她。

 張雁姐收了以往的心氣,只把腰彎了下來,去灶屋給她燒水,打這後,日日巴結秀珠,親孃張媽媽笑話她,她也置之不理。

 且說賊人趙娘子,打侄子被刁媽媽母女倆設局哄騙了若干錢財,那趙娘子弄紙人咒她們娘倆,也不知那娘倆是不是命硬,與她們沒甚用處,反而那刁貨越發得意,教她撿了個好差事。

 趙娘子有意趁刁貨去臨安府辦差,去她家中再摸一把,可有賊心卻沒賊膽兒,生怕刁貨歸家不願她的意。

 她的名聲在底下不好了,那日夜裡教人看去了她的臉,她也不敢再生出動靜來,如此這般,除了白日當差外,夜裡只老實在家。

 可她是那等老賊,賊性不改,夜裡出屋門去院子中的茅廁方便,等回到屋來,袖子裡多了一雙隔壁薛嫂家的繡花鞋。

 她上回就想偷,可當時是白日,院裡又有人在,她不便下手。

 薛嫂丟了一雙綢面好鞋,心中煩悶,疑她趙娘子,一日,趁趙娘子去下人院門口磨剪刀,她就悄悄地進了她的屋,在箱櫃裡一通翻找,沒有所獲,後面見牆上貼著一張畫兒,薛嫂覺得有異,揭開一瞅,一塊青磚似有鬆動,抽開再看,真真是個賊窩。

 只見裡面另有天地,藏的金戒指,銀釵,玉環,一方銷金綠荷汗巾,三張一貫的交子,她丟的那雙紅綢鞋面,蔥綠襯布的繡花鞋也在其中。

 梁堇和刁媽媽,桂姐正在家中用飯,因母女仨人這個月裡的假湊到了同一日,吃罷

 飯,刁媽媽想帶著她們倆去廟會上教人觀相,故而吃的早。

 房裡的桌上,擺著一碟醃的酸冽冽的蘿蔔乾,拿麻油拌了,一碟紅豔豔炸過又蒸的肉,一碟用豬油炒的嫩菘菜。

 刁媽媽在家中聽到薛嫂逮到了趙娘子,也顧不上吃飯了,一溜煙地跑了過去,這般熱鬧,桂姐自是要去瞅瞅,最後只剩了梁堇,她把家中門帶好,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