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並不是為了幫你
第419章 並不是為了幫你
“和哥兒，快都進去喝點水，辛苦你們了。”劉氏招呼道。
“姑母，我們還有職責在身，不能久留，等我休沐的時候再過來。”劉和說道。
“那行，回頭我多給你做些好吃的，你看看都瘦了。”劉氏心疼道。
“哎！”
劉和應了一聲，行禮說道：“姑父姑母，表兄，我先走了。”
劉和走後，李安招呼父母進門，命人關上了門。
一家人來到正廳，劉氏和李南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李南和劉氏正遊玩的時候，城防營的人突然趕人，街道上亂成一團，百姓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想著趕緊回家。
結果跟隨他們的下人被人群給衝散了。
汴京這麼大，平常出門都是坐車，哪裡記得住路。
好在碰到了劉和，被送了回來。
“你表弟現在都是什長了，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好像是什麼貴人丟了，滿城尋找呢，也不知道誰這麼大膽，敢在天子腳下擄人。”劉氏說道。
“娘，這些也不管咱們的事，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這兩天先別出門，看看情況再說。”李安說道。
“嗯。”劉氏連連點頭，說道：“鐵牛，你也是，明天酒樓那邊也別去了。”
“知道了娘。”李平點了點頭。
……
官家下了死命令，城防營和五城兵馬司哪裡敢怠慢。
直接將所有百姓驅趕回家，封鎖汴京城各個路口，開始挨家挨戶搜查。
然而汴京城這麼大，想全部搜查一遍談何容易。
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三分之一都沒搜查完。
眼看著天都要亮了，城防營和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都慌了。
就在這時，一個好消息傳來，榮飛燕找到了。
城防營和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收到消息連忙趕了過去，確定是榮飛燕本人，且衣裳整齊，就是昏迷了過去，連忙派人進宮稟報官家。
沒多久，城防營和五城兵馬司的人便開始收兵回營。
天亮後，城內的百姓見外面沒了動靜，打開門看了看，發現街道上的士卒都已經撤走了，汴京城才慢慢恢復了一些人氣。
百姓對昨晚的事非常好奇，紛紛打聽。
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昨夜榮妃的妹妹榮飛燕，被人擄走，一直到天亮才被找到。
一時間汴京各種謠言滿天飛，畢竟一個大姑娘被人擄走，一夜未歸，誰知道發生了什麼。
此時人性的醜陋就展現了出來，沒人會往好的方面想，全都是惡意揣測。
……
皇宮，官家的寢宮大門打開，一個太監走了出來。
看著地上跪著的榮妃，苦笑道：“榮妃娘娘，官家昨夜大怒，一夜未睡，得知榮姑娘安全歸來，才剛剛睡下，要不您先回去吧，等官家醒來後，老奴自會稟報官家。”
“不勞煩公公了，我就在這等官家。”榮妃搖頭道。
“榮妃娘娘，您這又何苦呢，這天氣這麼冷，要是凍著您，可怎麼是好。”太監苦著臉說道。
榮妃聞言沒有說話，依舊跪在那一動未動。
“唉。”太監嘆了一口氣，走進了寢宮。
……
“仲懷，你怎麼來了！”李安得知顧廷燁來了，匆匆迎了出來。
顧廷燁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我有些事跟你說。”
“那到我院裡說。”
李安帶著顧廷燁來到自己院子，等海棠送上茶水，就讓她退下了。
“仲懷，出什麼事了？”
李安一開始得知顧廷燁來了，還以為顧廷燁是因為榮飛燕的事。
但是看顧廷燁的臉色，應該是因為別的事。
“曼娘和她兄長，被東昌侯給帶走了。”顧廷燁說道。
李安一愣，說道：“昨晚上搜查的時候發現的？”
東昌侯府是小秦氏的孃家，如今的東昌侯是大秦氏和小秦氏的兄長。
“沒錯，我找了不少人看著他們，昨晚城防營的搜到那邊，還以為他們是賊人，全給帶走了。今天早上，我安排的那些人被放出來了，說是昨日被抓的時候他們就表明了身份，天亮後就被放了，但是曼娘和她兄長卻沒有被放出來。好像是被什麼人給帶走了。而城防營就是東昌侯掌管的。”顧廷燁說道。
“那就麻煩了，那邊若是想隱瞞消息，應該不會放人才是。”李安說道。
曼娘又沒有身契，是良民，顧廷燁找人把他們關起來，本就違法了。
雖然不是賊人，但真找些藉口關在城防營一段時間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是偏偏把人給放了回來。
“我仔細想了想，他們應該是想找我談判。”顧廷燁說道。
李安想了想，說道：“你指的是放小秦氏出來？可是那是伱爹決定的，你去
說有用麼？”
“直接說肯定不行，他們這是想逼我向父親承認我有外室的事。如今我成親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為了顧家的名聲，爹他自然會答應。”顧廷燁說道。
“我能幫你什麼？”李安問道。
“這件事你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那兩個孩子放在外面我不放心，想把他們送到你家裡暫住。”顧廷燁說道。
“行，你把人送過來。”李安點了點頭。
“我已經讓石頭去接人了。”顧廷燁說道。
李安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對榮家姑娘被擄的事怎麼看？”
顧廷燁冷笑道：“敢在汴京城，擄走官家寵妃的妹妹，出了邕王我想不到別人了。朝中很多人包括官家，都猜出了幾分，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既然如此，你覺得這件事會造成什麼影響？”李安問道。
顧廷燁聞言正色道：“子謙，你別幹傻事。今早人找到後，官家就下令讓城防營和五城兵馬司回營了，沒有調查下去的意思，我聽說榮妃娘娘在官家寢宮外跪著，官家都沒見。顯然官家不打算追究此事。”
“官家為什麼不追究此事？”
這一點李安其實一直沒想通，邕王做出這樣的事來，官家明明知道，卻沒有處罰。
但凡官家處置了邕王，榮家都不可能幫著兗王造反。
“官家的身體應該快不行了。”
即便屋內只有他們兩人，顧廷燁依舊把聲音壓的很低。
李安聞言一怔，原來如此。
難怪官家不追究此事，邕王做的事，若是追究，他就和儲君之位無緣了。
官家要是身體硬朗，還有時間換個人選，但現在官家感覺時日無多，為了朝廷穩定，只能選擇忍下了此事。
“你覺得榮家會甘心麼？”李安說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顧廷燁反問道。
“仲懷，先不說榮家兄妹的感情如何，邕王在沒有登基前，就敢對榮飛燕下手，等邕王真登基了，會放過榮家麼？你別忘了，榮家可還有個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呢。單單一個榮家，不甘心確實不算什麼，但是還有個不甘心的兗王呢。”李安說道。
顧廷燁沉默了，李安以前和他說過，邕王和兗王不管誰勝出，另一方都不會甘心。
這一點顧廷燁相信，畢竟失敗的一方即便不死，也會被一輩子幽禁，誰能甘心？
但是他並不覺得兗王有造反成功的可能。
然而如今邕王出的昏招，讓這一切變的可能了。
殿前司是負責守衛皇宮的，共有一個殿前司都指揮使，兩個副都指揮使。
三人是輪流值守的，只要在榮顯值守的時候，發動兵變完全可以掌控皇宮。
唐朝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之所以成功，不就因為他早就收買了禁軍統領。
殺了太子，掌控皇帝，逼迫李淵寫下了傳位詔書。
朝中大臣和軍中將領知道李世民是造反，傳位詔書也不是李淵心甘情願寫的那又如何。
他們根本沒有絲毫準備，人心不齊，有沒有能和李世民一爭的人站出來領頭，李世民有聖旨在手，他們能做什麼？
可能有人會說，李世民在軍中威望高，有很多心腹。
這一點並不假，但是李淵早就放著他了，李世民的那些心腹都被調離了長安，不然李世民也不至於靠著幾百人起兵造反了。
他難道不知道兵馬越多成功的機會越大？
兗王雖然沒有李世民在軍中的聲望，只要他發動兵變第一時間掌控官家，殺了邕王一家，逼迫官家寫下禪位詔書，群臣也只能認了。
甚至兗王發動兵變的成功率比當時的李世民成功幾率還大。
畢竟汴京城外雖然有數十萬禁軍，但沒有官家命令，誰也調動不了。
哪怕他們知道官家被挾持，有人造反，但是按照規矩，沒有聖旨，西郊大營的兵馬不得出營，這是死規矩。
“子謙，若是真是如此，謀劃好了固然可以榮華富貴，但若是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復了。”顧廷燁說道。
“仲懷你以為我是為了榮華富貴？你覺得天下交到邕王手裡，還有機會收復燕雲十六州麼？”李安反問道。
“兗王強幹，若是他能成，自然是天命所歸。”顧廷燁說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這事太過兇險，不摻和。
兗王若是成了，那就隨大流。
“而且官家沒有處置邕王，必然會防著榮家，說不定會拿了榮顯的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之職。那樣兗王還是沒有機會。”顧廷燁搖頭道。
李安搖了搖頭，問題是官家沒有啊。
官家為什麼沒那麼做，很可能是因為對於榮妃的愧疚。
不管是不是，官家沒有動榮顯這是肯定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先看看接下來的局勢發展吧。你抓緊把你家裡的事處理好吧。”李安說道。
“我知道。
”顧廷燁點了點頭。
兩人聊了一會，石頭把常嬤嬤和兩個孩子送了過來。
除此外，還有兩個丫鬟。
李安把他們安置在空置的一個院子裡。
……
顧廷燁陪孩子玩了一會，便告辭回了顧家。
顧廷燁並沒有去找小秦氏，也沒有去見父親，而是來到了顧廷煜的院子。
邵氏真扶著顧廷煜在院子裡散步，看到顧廷燁來了，連忙擋在顧廷煜身前，急道：“小叔，那件事真不是官人說的。”
“大嫂嫂，我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有些話想跟大哥哥聊聊。”顧廷燁淡淡道。
邵氏還想說什麼，顧廷煜攔住了她，說道：“你去看看嫻姐兒字練的怎麼樣了。”
“官人…”邵氏擔憂的看著
“去吧，沒事的。我都已經這樣了，沒多久好活了，二弟弟也不會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背上殺兄的罪名。”顧廷煜擺了擺手道。
邵氏聞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顧廷燁伸手扶著顧廷煜說道：“大哥哥，我扶你去那邊的亭子裡坐下說。”
“嗯。”
顧廷煜任由顧廷燁扶著，神色有些複雜道：“我們兩人好像許久沒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了。”
“這不是大哥哥你造成的麼？”顧廷燁說道。
顧廷煜沒有說話，來到涼亭坐下後，說道：“你應該很恨我，來找我不會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吧？說吧，找我什麼事？”
“事情先不急。”
顧廷燁搖了搖頭看著顧廷煜說道：“大哥哥，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當年我母親進門，並不知道你母親的事，後來我母親也去世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恨你麼？”
顧廷煜呢喃一聲，目光出神的看向涼亭外，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恨，或許是因為我的身體原因，我總會胡思亂想，只有心中有恨，我才能不去想那些。我想活下去，所以才一直讓自己心中充滿恨吧。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嫉妒你有個健康的身體，究竟因為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了。”
顧廷燁聞言沉默許久，說道：“其實我不恨你。”
“你和我說這些，我也不會愧疚。說吧，你找我什麼事，應該不是就為了和我說這些的吧？”顧廷煜轉頭看向顧廷燁。
顧廷燁把曼娘落入東昌侯府的事說了一遍。
“你是想讓我幫你救人？”顧廷煜問道。
“沒錯，那是大哥哥的舅舅，大哥哥應該有辦法。”顧廷燁說道。
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找小秦氏談判。
“我為什麼要幫你？”顧廷煜反問道。
顧廷燁站起身來，來到涼亭邊上，負手而立，背對著顧廷煜，說道：“大哥哥，總要為大嫂嫂和嫻姐兒考慮考慮吧？”
顧廷煜面對顧廷燁帶著威脅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好，我幫你！”顧廷煜說道。
顧廷燁聞言驚訝的轉過身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廷煜。
他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而且還沒有把握顧廷煜會答應。
沒想到顧廷煜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我答應並不是因為你的威脅，或者說，我之所以答應並不是為了幫你。”顧廷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