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練琴佐老師 作品

第202章 詭異與古老

 他們不由得靠向他們身邊的父母,小聲哭喊了起來。

 原本在這空曠的音樂廳中,應該極為引人注目的哭喊聲,卻完全被陳秋帶著手下樂團所演奏出來的和聲給覆蓋。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群小孩的哭喊。

 他們甚至以為這樣的哭喊是音樂本身所自帶的音效,又或者是自己腦中的幻想。

 畢竟,陳秋帶著手中引領出來的張力,實在太過於恐怖。

 恐怖到他們甚至都有那麼一點點害怕的程度。

 完美的音樂骨架。

 絢爛的音樂畫面。

 在第一幅圖畫出現的瞬間,眾人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疑問。

 他們相信陳秋絕對能將這一首作品給演奏好。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

 陳秋究竟能將這一首作品演奏的多好!

 在眾人的視線下,陳秋手中的指揮棒用力揮下。

 樂團的聲音在此刻轟鳴。

 最終!整個交響樂團以一個最為怪異的和絃轟然砸下,終止了這份圖畫。

 戛然而止。

 安靜。

 沒有任何聲音。

 讓這份怪異感緩緩消散。

 就如同想要從畫中走出一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在這樣的音樂之下,陳秋手從高空中收回,緩緩向著後方拉扯,看向遠處的圓號,對著他略微點頭。

 隨著陳秋的指揮,圓號這個時候也緩緩吹響手中的樂器,音樂聲在此刻響起。

 音樂,再度進入了漫步樂章。

 正如同一開始眾人所說的那樣,漫步樂章是這一首作品的靈魂。

 這一首作品一共有整整四次完整的漫步樂章。

 而後面的漫步樂章,將從原本的單獨一個樂章的狀態,融入音樂之中。

 因此,每一次的漫步樂章的演奏都極為重要。

 之前引領整個樂團演奏漫步樂章的樂器是小號,這一次這是被換到了圓號。

 依舊是和之前沒有多少區別的單聲部多聲部的相互呼應。

 這也象徵著眾人從剛剛那副驚悚的侏儒樂章中走出,進入下一個樂章。

 第四樂章,古老的城堡,vecchio castello意大利語。

 這是第二幅畫。

 以下為示意圖

 根據創作者的文獻記載。

 這一副畫應該是中世紀的城堡草圖,因此被稱之為古老的城堡。

 在這一幅畫中,吟遊詩人為心愛的女子歌唱。

 因此在這一個樂章之中,情緒和之前的驚悚木偶人完全不同。

 不過令人比較意外的一點是,這一首作品之中,拉威爾所使用的樂器,是薩克斯。

 他讓薩克斯來演奏出這首悲傷的民謠,而並非採用其他符合當時情景的音樂。

 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陳秋將之前漫步樂章的最後一顆音給拉扯結束後,看向巴松管,對著他略微一指。

 巴松管的聲音立刻跟著陳秋的指引響起。

 在這低沉的低音巴松管的聲音下,陳秋的視線看向正坐在一邊的薩克斯,手中的指揮棒甚至還沒有給予他任何的提示,僅僅只是兩人的眼神相互交錯,呼吸相互匹配,薩克斯風的聲音便在此刻響起。

 如此怪異的聲音響起,在場的眾人不由得一愣。

 這個音樂……?

 這個音樂和他們感覺的音樂似乎完全不同。

 如果說莫索爾斯基他的音樂是濃郁的民族風情,作為強力集團的作曲家,他帶來的音樂充斥著濃郁的俄羅斯之美。

 但是在拉威爾進行的改編中,他並沒有使用任何來自於俄羅斯的樂器,或者是傳統的吟遊歌手的樂器。

 他用的居然是薩克斯風。

 一個基本上只是在流行音樂中才會出現的樂器,並非是傳統管弦樂團之中。

 還好陳秋他給了色彩樂器組特別多的人數,讓色彩樂器組那邊可以選擇的餘地有很多

 他這才湊到了一位可以演奏薩克斯的學生。

 否則他就需要去專門找一位樂團之外的人來參與樂團演奏了。

 不過也正是薩克斯風的加入,讓這種奇怪的音樂色彩帶來令人震驚的民俗感。

 在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中,帶著令人遲疑的和諧。

 在場的眾人很難說的出來這樣的演奏究竟是好還是壞。

 因為陳秋他帶著的薩克斯,他所吹出來的那些與樂團之間的交融。

 在這薩克斯之下,眾人的面前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座城堡。

 眾多樂器伴隨著薩克斯的交融,就如同古堡一般盤踞在山頭。

 帶來令人遲疑的迷茫。

 薩克斯風之中吹著的,是對心愛女子的歌唱。

 可是在他的薩克斯之下,則是沉重的遺蹟。

 沉穩,古老,以及……破舊。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厚重。

 這一切的畫面,在陳秋的手掌下從一個抽象的概念,逐漸變得立體。

 樂團眾人跟隨著陳秋的手勢指引,演奏起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音樂。

 每一顆樂符的出現,都顯得那麼的沉重,那麼的灰暗,那麼的令人震撼。

 帶來一股來自於遠古的氣息。

 陳秋的視線平穩。

 他看著自己手下的樂團,手指在樂團上緩緩地拂過,帶來一陣風的歡呼。

 就如同眾人的回應。

 薩克斯風的聲音婉轉低沉。

 似乎如同吟遊詩人的演唱。

 古堡已經被遺棄,寒風在城堡的空洞中呼嘯,吹來無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