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柒 作品

第二十八章 閣樓九層

可隨之而來的眩暈感,再次出現,楚慕瑾感覺天旋地轉的比上次還要厲害。不消一會,眼皮就忽的沉重了起來,楚慕瑾抑制不住疲憊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結果朦朧間,卻見著四壁的星空圖,發出了熠熠的光芒。

楚慕瑾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險將要襲來,他強撐著最後一點清醒,拿出別在腰間的神鞭尾狐,護在胸前,然後,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楚慕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到了九層平臺的正中,而二龍戲珠的場面,再次出現,他心中頓時覺得自己好似被戲耍,怎麼什麼也沒幹,就又變回了那隻珠子。

情緒加上剛睜眼的衝動,楚慕瑾當即就揮出尾狐,使勁往藻井頂部的龍頭甩去。

尾狐一出,天崩地裂的感受,伴隨著震顫傳導回他的掌心,那龍頭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和九層地面的符號相互呼應,連同四壁的星空,映的更加透亮。

楚慕瑾忽的感到身下一沉,原本空蕩蕩的平臺瞬間凹出個巨坑,緊接著他身下一沉,哧溜一下順著坑位滑了下去,哐噹一聲,落在了一處幽暗封閉的空間裡。

空間狹窄黑暗,楚慕瑾忍著疼痛,翻身坐起,從口袋裡掏出火摺子,向四周的牆壁照去,與此同時,四周的燭火豁的亮了起來。

燭火把封閉空間照得通明,楚慕瑾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口巨大的冰棺,那冰棺通體透明,猶如水晶琉璃,而冰棺下面,盡然躺著個年近六旬的老人。

那老人身著麻衣素袍,長髮烏黑油亮散落在身後,雙手呈回字狀平放胸前,呼吸均勻脈搏穩定,好像睡去。

楚慕瑾向後退了兩步,不敢靠近,可隨之而來的空靈聲音,似是從老者的腹腔裡發了出來“你是何人?為何進到了此處?”

楚慕瑾四下張望了好一會,這才怯怯的回道“我,我,在下,鎮遠鏢局的楚慕瑾,我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總之一言難盡,可前輩,我沒什麼惡意,也不想要任何東西,就只想問下,我該怎麼出去。”

那老者的聲音若有若無的繼續傳來“若果真無意為之,那便是緣分使然。”

楚慕瑾無奈的低下頭,小聲嘀咕道“緣分不緣分的我不知道,但我是真想出去。”

聲音的源頭再次響起“你過來,讓我看看。”

楚慕瑾本是不願,但顫抖的雙腿,不自覺的將自己帶到了冰棺邊上,頓時一陣寒意從他的腳底板滲至頭頂,楚慕瑾緊張極了,可還是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把臉湊上前去,說道“看就看吧,不過,前輩,在下確實無意冒犯,若有得罪,請您大人有大量,寬恕在下。”

冰冷的氣流從冰棺內湧出,順著楚慕瑾的臉撲了過來,凍得他的牙齒直打哆嗦,老者仍舊雙目緊閉,從腹腔中發出略顯驚訝的聲音“天下盡然有如此體質之人......真是妙哉。”

楚慕瑾不敢動彈,但嘴上卻忍不住問道“不是,前輩,我,我究竟是什麼體質啊?怎麼還妙哉了呢?”

老者緩緩開口說道“天生不得習內力,若有內力伴生,必爆體而亡,老夫活了百年,也是第一次見著你這種體質的人。”

聽到這裡,楚慕瑾也架不住內心的激動,當即就睜開眼惱火了起來“什麼?學內力,就爆體?不會吧,那我這樣還怎麼上武當啊?前輩,您還是再看看吧,興許是您看錯了呢?”

冰冷的觸感,忽的從楚慕瑾的身上消失殆盡,老者淡淡的說道“果然是緣分使然,你唯一能練就的武功,就只有老夫這鬼谷子秘術,雪花神針,不過,你年紀輕輕,若是習得此針,除非登峰造極,否則恐會自此凍結血脈,命不久矣。”

楚慕瑾差點沒爆粗口“命不久矣,那還學個屁......啊?”

老者繼續說道“世人緣起緣散皆有定數,若你不願與老夫習此法,那便也作罷,老夫已經在這苦等了一百二十年,不差再多等一陣,只不過你如今入得此閣,見著了老夫,若沒受到半分磨難,必不能輕易離開,否則,老夫也無法對現任的風煙閣掌門交代。”

老者雖在冰棺中躺睡,但楚慕瑾卻仍舊覺得他說的一句話,都帶著致命的威懾,楚慕瑾深吸一口氣,內心不免糾結了起來,自己不能學內力的喪氣事實就擺在眼前,如若還要在受到未知的懲戒,對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他堂堂一個鎮遠鏢局的少鏢頭,怎麼能就此用“緣分使然”這四字,認了命。

許是強烈的求生欲使然,楚慕瑾的腦子忽的靈光一閃“等等,前輩,你說你多大了?一百二十歲?還有,現任掌門剛亡不久,下一任掌門已然失蹤了,如今各大長老內鬥不斷,都尚未確定是何人上位,您又要如何交代?”

楚慕瑾的話句句戳心,老者像是受到刺激一樣,赫然張開了雙眼“什麼?你說現任掌門剛亡?下任掌門失蹤?”

楚慕瑾的臉上也露出了同等驚訝“什麼?你不知道?難道代掌門陸寧月來風煙閣的時候,都沒有對您交代過麼?”

老者緩了緩情緒,問道“陸寧月?又是誰?”

楚慕瑾心想,壞了,這不會是又給陸寧月找麻煩了吧,於是,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因為,那個,老掌門剛走,新掌門失蹤,所以,陸寧月,這個代掌門,是老掌門親定的代掌門,也就是新掌門的未婚妻......可能,還沒正式拜堂,所以,才沒有對外公開,你不知道,這也算是正常,正常的嘛。”

老者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沉睡的這些年,盡然發生了這麼多事......看來,你得詳細同我講述一番了。”

楚慕瑾舔了舔嘴唇,嚥了下口水,回道“行,不過,前輩,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免了對我的懲罰,我保證,我保證從這裡出去之後,我就當眼瞎耳聾,什麼也沒發生,就是在這裡睡了個囫圇覺而已。”

“嗯。”老者並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