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1724章 天災人禍

    聽話聽音,老呂顯然帶著很大的傾向性。

    白鈺道:“主觀上的確存在消極、懶惰、依賴國家扶持等心理,但客觀上有兩大因素制約蘆溝村脫貧制富。一是為保證國家生態保護區水源、空氣等方面質量,包括蘆溝村在內的附近村莊都不允許發展工業,不準搞水產養殖,農業靠天吃飯,農副產業需要對市場遠景的精準判斷,平心而論這一塊苠原地區老百姓做出了犧牲,國家補償是應該的;二是交通始終是瓶頸,來的那條路兩位都體會到了,平原地區半小時車程這裡要開一個多小時,修路費用高昂,路面維護費用更高,落石、滾石、泥石流隔三岔五,貨車司機都不敢出入哪裡談得上發展?”

    老勞語氣飄忽地說:“蘆河的種種制約確實難以克服,真是守著金山討飯吃啊。”

    “白鄉長從京都下來的,說說看如何打破目前僵局,替蘆溝村、苠原乃至商林闖出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老呂盯著白鈺問道。

    白鈺誠懇地說:“如果剛上任三天的我就誇誇其談,就違背了實踐出真知的原則。老勞誇我數據背得好,這僅僅是蘆溝村的數據,要是問我別的村還有整個苠原的情況,我沒法回答,所以……”

    “大致思路總有吧?”老呂緊緊扣住主題不放,“從京都、從省外局外角度觀察當地貧困狀況,進而思考、探索一些想法,隨便聊聊,我和老勞主要來調研野生核桃市場的,沒關係。”

    這會兒還強調自己是市場調研員,讓人啼笑皆非。

    話說哪有批發商這樣咄咄逼人向副鄉長提問?

    白鈺長長沉吟,然後道:“那我就拋磚引玉,不成熟、不全面之處請各位指正。首先前提是承認蘆山地區作為國家生態保護區屏障付出經濟發展滯後的代價,不單是扶貧資金,本質屬於生態補償資金,不是國家或省市賞賜給我們的,是我們應得的,全局一盤棋嘛。”

    “認同你的說法。”老呂頜首道。

    “這筆錢用在哪裡?我想著眼長遠的話應該側重兩個方向,一是抓好基礎教育,一個校舍破破爛爛、沒有完整教學體系、留不住教師的學校決定了這個地方不可能真正發展,因為素質和知識水平的整體提高無法通過外力,唯有教育!我不知道縣城需要多少教師,但我知道蘆溝村需要起碼一個教師,可他堅守了二十多年還沒去掉‘代課’身份;”白鈺道,“二是建立健全農副產品加工產業鏈,剛才那個所謂村辦核桃加工基地其實就四個人,採摘的時候一起拿著長竿到野外採摘;回來又一起加工處理,說穿了等於家庭作坊效益極低且嚴重浪費勞動力……”

    老呂似笑非笑:“浪費勞動力嗎?白鄉長了解野生核桃的處理工序?”

    白鈺張口就來:“很麻煩,首先要褪皮;然後泡到水池裡撿出浮在水面的沒肉果子;再然後撈出實籽進行日曬脫水、消毒;二次泡水除去癟籽——這個步驟最需要技術,純粹靠眼力,象我們外行盯著看五分鐘就眼花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