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清河公主“哦”了一聲,不禁搖頭:“我尤且記得還未出嫁時呂夫人是何等的溫慧體貼,幾番周全,現下再想,當真恍若隔世。”

    杜女官便搖頭道:“您此前不也說了嗎,知人知面不知心,回頭再想,大婚第二日之後您往呂家去拜見舅姑,呂夫人拿話引著您久住呂家,怕也未必是因為與您投緣。”

    清河公主聽得微怔,又不願將人往壞處想,當下遲疑道:“不會吧?”

    杜女官道:“一個真正的體貼人,會在兒子成婚四個月的時候就張羅著納妾嗎?難道她就斷定公主以後都不會同駙馬圓房了?依奴婢看,要麼是她實在糊塗,不通規矩,要麼就是後邊有事情催著,知道會討嫌,也不得不來說這一嘴。”

    清河公主神色隨之一冷,手中茶盞端起半晌,到了也沒喝一杯,“砰”的一聲擱在案上,寒聲道:“著人去打聽打聽,看這裡邊有沒有什麼貓膩,駙馬素日裡只在公主府與呂家兩處久留,若真是有什麼事,也該是出在呂家,小心些,別驚動了旁人。”

    杜女官謹慎道:“公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的。”

    略頓了頓,又道:“倘若咱們猜的事情為真,宮裡邊要不要透點風聲過去?”

    “透風聲進宮做什麼?我自

    己又不是料理不掉,”清河公主輕哼一聲,閒閒道:“殺雞焉用牛刀。”

    ……

    杜女官既領了差事,自不敢怠慢,著人在呂家那兒盯了幾天,很快便發覺不對勁兒的地方了。

    呂家家主不曾納妾,膝下唯有二子,俱是呂夫人所出,現下長子外放,妻小不在京中,呂修貞又尚主做了駙馬,按理說內宅中並沒有懷孕婦人,為何小廚房裡會專門熬製安胎藥?

    總不能是呂夫人老蚌懷珠,肚子裡又有了一個吧?

    既發現了幾分端倪,再查下去就簡單了。

    呂家內宅之中人口簡單,冷不丁多出個人來,自然扎眼,只是呂夫人知道高燕燕身份有異,不敢張揚,又兼之她是呂修貞沒有名分的妾侍,礙於清河公主,更不敢叫人知道。

    封口令下的嚴,侍奉高燕燕的人又少,杜女官著人幾番打探,也只是知曉呂夫人院裡有個年輕姑娘,安胎藥是給她喝的,至於這姑娘是誰,懷的是誰的孩子,那就一無所知了。

    清河公主晨起梳妝時聽人說了此事,心下便是一陣膩歪。

    呂家家主這些年都沒納妾,現下長孫都有了,總不能又老樹開花想添幾個人侍奉吧?

    呂家長子外放在外,正妻有了身孕,不至於不敢聲張,若是妾侍,更不會長途跋涉返回長安養胎,那姑娘腹中孩子到底是誰的,真是一清二楚。

    她與呂修貞成婚不過四個月而已,想要檢測出身孕,起碼也得小兩個月,成婚頭一個月,呂修貞躲著她不願圓房,甚至不惜染病,等到她發現其中內情、對他心生牴觸的時候,他反倒又想圓房了,可她卻不想。

    仔細算算日子,她那兒拒絕呂修貞還不到一個月,他就迫不及待跟別的女人有了苟且,每日在公主府裡見了她還不忘獻殷勤,假惺惺的深情款款。

    怎麼就嫁了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