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徽宗:“?????”

    “……”欽宗:“?????”

    二人面孔漲得通紅,毫不遲疑的破口大罵,毫無人君之儀。

    岳飛皺著眉頭,滿臉嫌惡的看著他們,忽然用金國話道:“守不住江山的天子,有什麼資格再登帝位?”

    這話可算是戳中了徽宗的心窩子,抓著欄杆死命的把腦袋往外伸,對著岳飛就是一通惡狗咆哮。

    岳飛淡定的後退幾步,說:“他聽得懂金國話,果然是條金狗!”

    徽宗:“……”

    艹你媽的——換你被抓過去帶大半年試試啊!

    有語言天賦是朕的錯嗎?!

    他還要再說,但是眾人卻無心再聽,得到二人確為金狗的結果之後,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徒留那二人在此跳腳,叫罵不止。

    ……

    金人既將欽徽二帝送回,又帶來了《建炎條約》上所達成的金銀數額,李綱當下不再遲疑,很快便令人將宗輔、宗弼等金國宗室帶來,等清點過金銀無誤之後,再將人交給前來接人的金國要員。

    因為涉及到的金銀數額太過龐大,圖籍、大內庫藏等珍稀奇玩數不勝數,李綱帶領幾百名下屬從早忙到晚,直到暮色漸起,周遭亮起火把照明之後,方才宣佈清點結束。

    “金五十萬錠、銀五百萬錠,布鍛八十萬匹,這幾個數目是對的,但是昔日靖康之役中金國自國朝掠奪走的金玉飾物、文書古籍對不上。”

    李綱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打算盤,目光雪亮,難掩精明:“其中還缺少了珍稀瓷器二百三十六件、名人字畫二十九幅,前朝郭皇后佩戴過的那頂鳳冠上的明珠也少了整整九顆,以及若干南珠、翠玉……”

    金人聽得額頭冒汗,惶恐不已,趕忙躬身討饒:“李大人容稟,實在不是我等有意剋扣,更不是我國陛下刻意將這些留下,只是瓷器、字畫等物本就微妙,一路運輸難免破碎損壞,至於明珠、南珠等飾物更是小巧,經手的人也多,我們幾度搜尋,但實在是找不到了!”

    李綱不耐聽這金人分說,轉頭就去李世民跟前告了一狀,把事情原委講了,又憤憤道:“依臣所見,必然是金人故意為之,彼輩畏威而不懷德,官家若不加以申斥責備……”

    “別說了伯紀,”朱勝非悄咪咪的拉了拉他衣袖,提醒道:“再說下去官家又要御駕親征了!”

    李綱:“……”

    哦艹,擁有這樣一名極端主戰派的官家,就是這樣痛並快樂著!

    他舔了

    舔嘴唇,低下頭沒再說話。

    好在李世民這時候正聚精會神的欣賞案上新得來的王羲之墨寶,李綱說的那幾句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沒在腦子裡邊過多停留。

    一側的尚書郎見狀,忙低聲提醒:“官家,官家?”

    李世民猛然回神,看一眼李綱遞上來的奏疏,不以為然道:“李卿,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頭腦太過死板了,那金人不是都解釋過了嗎,瓷器、字畫等物容易損傷,並非他們有意剋扣,我大宋天/朝上國,心胸寬廣,何必同這些蠻夷計較?未免有失身份。”

    李綱聽他話中大有就此作罷之意,一雙濃眉差點原地飛起來,卻聽御座之上官家冷笑一聲,語氣嗜血道:“交易交易,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他們給的錢少了,咱們對應的也少給點貨,這不過分吧?”

    他撿起桌案上那張李綱統計出來的物品缺失單揚了揚,和顏悅色道:“告訴那群在押的金國宗室,丟失之物價值連城,須得用三個金人首級、七條金人手臂,並二十根金人手指抵賬,至於究竟用誰抵賬,怎麼分配,就叫他們自己商議去吧。”

    李綱:“……”

    其餘朝臣:“……”

    臥槽,牛批還是官家牛批!

    “對了,”李世民閒閒的補充道:“告訴他們別鑽空子,每個人身上最多隻能丟一樣,要是有人敢用死人充數,全員宮刑。”

    李綱:“……”

    其餘朝臣:“……”

    給官家獻上膝蓋!

    這事說完,李綱又說起被收押在牢獄中的欽徽二帝,眉頭緊鎖,正義凜然:“臣今日見了那二人,便覺得不對勁,雖然面容與二聖相似,身量也相似,然而此二人通身都透露出一股猥瑣之氣,與二聖迥然不同,再觀其言行,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金人消息閉塞,料想不知鄭太后與崔、王二位貴太妃業已將其陰謀揭穿,謀害二聖之後,竟還敢叫這兩名替身南下,禍亂我大宋朝綱,其心可誅,其行當殺!”

    宗澤隨即躬身行禮道:“官家,鄭太后與貴太妃們南歸之時便曾說過,太上皇與她分別之前,咬斷自己的一根手指作為憑據,可現下往東京來的

    太上皇卻是十指完好,可知其人是假!”

    趙鼎與朱勝非、岳飛紛紛出列道:“臣等也已經去見過那二名金人,確是金賊無疑!”

    李世民聽得默然,良久之後,忽的流下淚來:“果真不是嗎?”

    他說:“昔日鄭太后傳訊回東京,朕雖為二聖立了衣冠冢,但心裡始終存在著那麼一線微弱的希望……”

    宗澤聽罷,亦是老淚縱橫:“二聖業已為金人所害,殞命他鄉,如此深仇大恨,國朝之辱,還望官家勿要忘懷,來日定當雪恥啊!”

    話音落地,殿中朝臣都嗚咽著哭了起來。

    李世民聲音哽咽著應道:“一定會的!”

    欽徽二帝在監牢裡呆了一夜,第二日便被押解著到了朝堂之上,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腿彎處便被人踢了一腳,滿身狼狽的跪到地上,聽李綱慷慨言辭,對這二人一通大罵,開口則金狗無恥,閉口則殺之而後快,言辭極盡犀利,毫不留情。

    徽宗聽得大怒,與欽宗一道出聲分辯,主戰派朝臣們卻立時搬出了鄭太后等人南歸時說的話來——太上皇慷慨大義,怎麼會苟且偷生至此?

    更不必說鄭太后南下之時,太上皇曾經咬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作為憑證,而此時此刻,你可是十指俱全!

    徽宗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向不放在眼裡的後宮們竟會給予他致命一擊,錯愕良久之後,悲聲大罵:“賤婢無恥,害朕至此!”

    他鬢髮散亂,神情慌張,漲紅著面孔,視線倉皇劃過滿殿朝臣的面孔,拍著心口,大叫道:“是朕,是朕啊!難道你們連自己的天子都不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