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之初 作品

126、第 126 章

    去。

    這位皇帝正當盛年,尊嚴若神,穆穆有天子容,腰間佩劍,威勢赫赫。

    四目相對,蔣應辰心中大懼,慌忙收回目光,甚至於忘了推辭考察一事。

    等回過神時,鄂國公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這個法子好,陛下向來恪守法度,難得肯為人破例,又為應辰想的這般周全,更是一片苦心——應辰,還不謝恩?!”

    謝你麻痺謝!

    蔣應辰心慌意亂,彷彿回到了期末考試作弊被老師發現的的前一瞬,腦海裡拼命回憶著原身為科舉所做的那些準備,溫書背誦記筆記,奈何他長久沒有翻過,這時候陡然去想,腦子裡邊就像是蒙了一層霧似的,灰濛濛的看不清楚。

    那邊嬴政已經欣然一笑,開口問道:“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作何解?”

    蔣應辰:“……”

    蔣應辰慌得幾乎要哭出來——這都是些什麼?!

    本朝立國幾代,坐在這兒的幾位重臣要麼起於科舉,曾經是當年的三甲,要麼出於鐘鳴鼎食之家,四書五經也是耳熟能詳,饒是鄂國公這樣的武將,當年也是科舉入仕的。

    這群人圍成一圈圍觀皇帝考察這位近來聲名大噪的才子,原以為陛下會出個難題,都鉚足勁兒豎著耳朵等著聽,沒想到問的居然是這樣基礎的問題,院試上也稍顯簡單。

    錯愕之餘,又不禁失笑:“陛下果真愛惜蔣郎。”

    再轉頭去看蔣應辰,卻見後者跪在地上,面頰漲紅,嘴唇囁嚅著,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鄂國公急了,恨不能過去踢他一腳叫他開開竅:“你這孩子也真是,一到緊急關頭便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

    蔣應辰後背上已經生了汗,隨便動一下,汗珠子就會順著脊樑淌下去,只是從心底湧出來的慌亂與焦躁太過灼人,他跟個木樁子似的,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旁邊鄂國公的長子小聲催促他:“應辰,快說啊,這麼簡單的問題,別叫陛下久等!”

    蔣應辰:“……”

    你有說這話的功夫,給我做個弊多好。

    蔣應辰憋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周圍人急得不行,還當他是臨場緊張,

    以至於無法言語。

    嬴政心下冷笑,臉上卻適時的添了幾分體諒之意:“這個問題或許有些偏了,朕再換一個。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諸其鄰而與之。作何解?”

    蔣應辰:“……”

    九年義務教育,就讓他聽懂了一個子曰。

    蔣應辰一張臉紅漲的像是要滴出血來,手指侷促的在衣袖裡蜷縮著,跪在地上什麼都說不出。

    鄂國公簡直要氣死了,一把年紀站起來踹了他一腳,恨鐵不成鋼道:“這是《論語》啊!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啞巴了?陛下寬仁,你怕什麼?!”

    又替他向皇帝求情:“這孩子膽小,沒見過世面,嚇住了!”

    嬴政道了聲無礙,用一種貓戲弄老鼠的眼神,遊刃有餘道:“朕可以等。”

    蔣應辰:“……”

    皇帝堅持要問,他不可能拒不奉詔,但真叫他來回答,又一個字都回答不出……

    萬幸的是有前邊那幾首詩詞打底,還沒人懷疑他是抄的,只當他是緊張懼怕過度,這才說不出話來。

    蔣應辰出了一身冷汗,終於在暈倒之前想出了應對方法,伏地請罪道:“草民向來膽小,怯於在人前吟詩作賦,解答疑難,故而向來不敢參與詩會、文會,只在府中閉門造車。今日得見陛下,正如同若干年前秦舞陽隨荊軻覲見秦始皇……”

    嬴政:“……”

    怒氣x10000.

    空間裡的幾位皇帝:“……”

    劉徹:“……”

    老弟,你不去買彩票可惜了,真的。

    我跟他對罵了這麼多年,都未必能有你這一天叫他生的氣多。

    心下惱恨至極,嬴政不怒反笑:“朕有那麼可怕嗎?說不出話來也沒什麼,來人,賜紙筆!”

    皇帝有令,自無不從之理,侍從很快便取了來,並小案一起,送到蔣應辰面前。

    嬴政道:“你既道是膽怯難言,總不至於連寫都寫不出來吧?”

    蔣應辰沒想到這皇帝竟還是個刨根到底的脾氣,當場便為之一怔,對方卻全然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筆墨紙硯旋即便擺了過去。

    他變了臉色,心亂如麻,回憶起先前幾次死亡的經歷,漲紅的面龐逐漸白了下去,連告罪都忘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