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三九 作品

第42章 第 42 章

    陶淮南用手指抓抓遲騁的手背,說:“對不起啦……我被你們慣得太任性了。”

    小孩兒聽話,一有點什麼事先自責。其實也不怪他,無非就是不想打針不想去醫院,半夜燒成這樣也是沒想到,他要能知道自己半夜會這麼折騰遲騁,他自己就先說要打針了。

    說話基本出不了聲,喘氣也費力得很,這幅沒精神沒活力的模樣遲騁煩死了。他又把陶淮南往自己身上按了按,皺著眉說:“你就說得好聽。”

    陶淮南剛才脫了睡衣就再沒穿,這會兒後背貼著遲騁的睡衣,被子裡也暖得熱熱的,這樣太舒服,閉上眼沒多會兒就又睡著了。

    退燒藥還是管用,只不過藥效只能維持幾個小時。

    天一亮遲騁二話不說帶著陶淮南去醫院了,假都忘了請。手機上老師打了兩個電話,哥也打了幾個。

    遲騁看到的時候先給哥回了一個,說陶淮南有點感冒,過來打個針。

    然後又給老師回電話請了今天的假。

    臨時病房亂哄哄的,陶淮南脫了鞋坐在床上吊著水,覺得腳有點冷,摸索著把外套車過來蓋在腳上。

    遲騁進來先摸摸他額頭試溫度,說:“沒燒,挺好。”

    “不燒啦。”陶淮南還是說不出話,只能發出點氣音,他小聲說,“我還是有點冷。”

    遲騁脫了外套搭在他身上,陶淮南問:“那你冷不冷?”

    “我不冷。”遲騁看著他發白的嘴唇,從陶淮南外套兜裡摸出唇膏給他抹了抹。

    針一直打到中午,一共三瓶,第一瓶打完陶淮南開始有點出汗了,人看著也精神多了。

    遲騁手握著他打針的胳膊,陶淮南不喜歡藥水流進血管裡那種冰冰涼涼的冷漠感,遲騁給他焐著。

    病房裡暖氣和空調都開得足,陶淮南出汗了就披不住衣服。他還是像個小孩兒一樣,病得重不重全寫臉上,病得狠了就蔫了,稍微好了點就歡實了。

    他開始用那破嗓子跟遲騁說話,還一直說餓。

    遲騁問他:“是想讓我給你焐胳膊還是我去給你買東西?”

    陶淮南想了想,笑了下說:“想焐胳膊,可是餓。”

    “先餓著吧,打完出去吃。”遲騁說。

    陶淮南抓著遲騁的一隻手按在肚子上,問:“你感覺到沒?咕嚕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也沒招兒,遲騁不可能把他自己扔在醫院裡,陶淮南什麼都看不見,滾針了不知道,藥沒了也不知道。遲騁從來不會在外面把陶淮南一個人留在什麼地方,小時候是怕他丟,後來是什麼都放不下。

    三瓶藥打完,陶淮南徹底歡實了。

    雖然不可能直接好利索了,但覺得沒那麼難受了。遲騁先帶他去吃了點粥,陶淮南說太稀了,又吃了兩個奶黃包。

    遲騁沒敢讓他吃太多,倆奶黃包吃完只給他喝了半碗粥。陶淮南沒飽,但也沒再要,他自己也怕再吐。

    吃完飯坐車回家,在車上的時候就忍不住開始大眼睛滴流轉,頭挨近了點,小聲問遲騁:“你昨晚……”

    遲騁掃他兩眼,又把眼神轉向車窗外頭。

    “你是不是叫我南南了?”陶淮南撞撞他肩膀,笑得跟個小狐狸一樣,“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

    遲騁沒理他,陶淮南又撞撞:“平時咋不見你那麼叫我?你平時就冷冰冰地陶淮南陶淮南。”

    司機聽見他說話,在前頭笑了聲,可能是覺得小孩兒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