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豬豬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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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養了只豬。

    這整件事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好笑。

    陸家, 頂級財閥,陸家大宅, 全市最金貴的一塊地皮。陸家的花園, 請國外知名大師親手設計。

    現在, 瑰麗的花團草坪間,奔跑著一隻快樂的豬。

    陸縝默默地看著, 從表情上看不出陸少爺此刻在想什麼。

    他剛才給豬餵了吃的,然後洗了手,在網頁上搜索了一下:小香豬會變大嗎。

    網頁上第一條, 是一個碩大的字:——“會”。

    陸縝:“……”

    他再次走到花園,看著那隻活潑爛漫的小豬豬,陷入沉思。

    陸老爺子拄著柺杖, 走過來和孫子一起看了一會兒,咳嗽一聲:“喜歡麼就養, 養肥……大了也沒事,反正家裡地方夠。”

    “……”陸縝想解釋一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好的。”

    爺孫二人一時無言, 在和煦的春日裡,並肩賞了會兒豬。

    過了片刻, 陸老爺子才想起什麼, 看了看陸縝:“上回……見過你媽媽了?”

    陸縝微微垂眼:“見過了。”

    陸老爺子長嘆一聲:“一晃也這麼多年了……”

    陸家的兒媳蘇毓敏出身低微,當年和陸家長子算是門不當戶不對。但蘇毓敏是名動一時的大美人,當初陸縝他父親散盡千金才總算打動了她, 而後不顧家族反對,把蘇毓敏娶進了門。

    在陸縝的記憶裡,母親的確過分美麗,他父親短暫的一生當中,常常因為吃醋嫉妒而失態。陸縝並不知道與普通的家庭相比,他們是不是正常,因為他的家庭也很快就破裂了。

    一場車禍,父親喪生,母親精神失常,至今都在修養。

    讓人難受的是,她變得抗拒自己的親兒子。只要陸縝靠近,她就會顯得焦慮而不安,試圖離他遠一些。

    陸縝從未和別人提起,其實他常常獨自一人去探望她。

    但因為蘇毓敏的狀態,他很少靠近過,只是在病房外遠遠地看著,然後在她離開時,給她床頭的花瓶換一支鮮花。

    他和陸麟淵一起去看望她的那天,其實不久前他剛剛去過。

    但出於一些原因,陸縝並沒有說出來。

    “哪有親生母親不認兒子的道理?阿縝,你沒事的話就多去看看她。我這老頭身份不方便,她也不待見,我還得讓麟淵跑腿……”

    陸縝聲調很淡:“以後不用麻煩小叔,我去就好。”

    “嗯,麟淵的身份也不大合適……”陸老爺子說著,忽然咳嗽了起來,“咳、咳!”

    陸縝忙扶住他,眉心微蹙:“晚點讓劉醫生過來看看。”

    陸老爺子擺了擺手,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溫潤帶著關切的聲音:“爸,怎麼又咳嗽了?”

    陸麟淵幾步走過來,給陸老爺子順了順後背:“上次給您開的藥吃著呢?一天三次不能忘。”

    陸老爺子順了順氣,“行啦!別操心我糟老頭子,你們都忙去吧。”

    陸縝走後,陸麟淵又陪著陸老爺子說了會兒話,等他歇下了,陸麟淵才走出陸家大宅。經過花園時,正好看見那隻小香豬在不緊不慢地遛彎。

    他回身掃了一眼,便有個傭人走上前解釋道:“是少爺買回來的。”

    “哦?”陸麟淵眼底露出笑意,饒有興趣地問:“少爺買給自己的?還是——送別人的?”

    傭人搖了搖頭:“少爺沒有說過,但暫時似乎沒有送人的打算。”

    陸麟淵“嗯”了一聲,然後淡笑地走出大門,坐上了等候在外的車。

    助手遞來了一份文件,陸麟淵接過來,隨意掃了幾眼,忽然問道:“少爺在學校裡什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助手道:“少爺在學校藝術節上彈了一首鋼琴曲,很受歡迎。”

    陸麟淵揚了揚眉,接著笑問:“那他那個同學呢?楚——殷?”

    助手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問這個人,想了一下,回覆道:“這女生在學校也很受歡迎,不過,和少爺並沒有什麼交集。”

    “這樣啊……”

    陸麟淵笑了笑,然後揮揮手,讓司機把車駛出了大宅。

    “多關注一下這個孩子吧。”

    “好的,先生。”

    -

    楚殷自從那天強行送了只豬給陸縝之後,後來的確沒有收到來自狗男人的禮物。

    但她偷偷觀察了陸縝幾天。

    萬一狗男人他真的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那必須提前扼殺在搖籃裡。

    但陸縝這個人通常不喜形於色,在養豬多日之後,也依然雲淡風輕,不以豬喜不以豬悲,十分具有迷惑性。

    楚殷琢磨了一陣,想不明白,這次陸縝送禮物是為什麼呢?之前的幾次都還是有依據的。

    比如純金佛像是因為她手氣太爛抽中的,天價鋼筆是他回禮自己的小餅乾——這回為什麼要送東西?

    難道也是藝術節上被她的男裝帥到了?

    上輩子她沒發現,難道狗男人還有這方面癖好……?

    楚殷開始懷疑,自己幫陸縝和梁月琪手寫感情線是不是仍然選錯了方向。如果給陸縝送一個熱情似火帥絕人寰的帥哥的話,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看來她還需要發動想象力啊。

    但一上學,楚殷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熱情似火的男子,一陣牙疼。

    那個高一學弟叫郝刁,名字真的很吊。

    平心而論,這學弟人長得不難看,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弟弟。但,四月的天氣,他穿了件騷氣沖天的無袖背心,露出兩條光溜溜、白花花的胳膊。

    楚殷對他實在有點無法下眼。

    硬要形容的話,他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但是毛禿了露著腚——的這種感覺。

    郝刁站在她面前,人依然很嬌羞:“楚學姐,不知道你這幾天考慮得怎麼樣了。”

    楚殷:“?考慮什麼。”

    她是考慮了一下這學期選修課是選經濟好還是小語種好。

    郝刁眨巴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就是我當1這件事。”

    “……”楚殷沉默一秒,“對不起,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郝刁泫然欲泣:“一定是我還不夠好,所以學姐看不上我……”

    楚殷相當絕情:“知道就好。”

    郝刁:“……”演不下去了。

    我這麼一個可人兒難道得不到你的一絲憐惜嗎!我不信!!

    郝刁打算繼續婊演,誰知忽然被一個人從旁邊撞了一下,他整個人呈波浪狀地彈了出去,一聲尖叫:“幹嘛鴨!”

    韓初瑩默默擋住楚殷,正氣凜然道:“臭男人!莫挨我姐!”

    說完,就扶著楚殷走了。

    郝刁氣得在原地跺腳三下——哪裡來的小婊砸!和老孃搶女人!

    韓初瑩一邊和楚殷進教學樓,一邊給她科普:“郝刁是這一片基佬裡的紅人,因為他長得確實還行——但是你也不要覺得他多珍貴!畢竟現在的行情,你懂得,滿地飄零。”

    楚殷“……我不懂。”